這個早晨的天氣屬於典型的舊金山的冬日——空氣清新而幹冷。從前門廊,我們可以毫無阻礙地瀏覽到馬裏納區屋頂的輪廓,它縱貫整個海灣,一直延伸至水那邊聖薩利托的山腳下。橙紅色的金門橋為一碧如洗的蔚藍的天空加上了明快的一筆。

我禁不住停下腳步,想要用心記住這些過去十分熟悉的景物,我突然擔心以後再也不能巨細無遺地欣賞今天這樣的美景。

“這就是事件開始的地方。”我對麥克說,“從有人想買房子開始。”

麥克斯叔叔從前門出來了:“你父親改變了凱茜的主意,他們剛剛離開了伯克利。”

我擁抱了他然後說:“謝謝你。”

“我的小寶貝可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不止一件,麥克斯叔叔,我想我們得去那兒一趟。”

麥克斯又擁抱了麥克,麥克默默地接受了。

我徑直走進了房子,下樓直奔儲藏室。

麥克斯問我:“我們下來找什麼東西?”

“如果我沒猜鍺的話,是被藏起來的珍寶。”

“太有意↑

“那好,你們靠後站點兒。”我揮起斧頭向牆上砍去。

嵌板裂開了,我繼續揮斧猛砍,直到砍出一個足夠大的洞孔。通過這個洞孔。可以看到斯科蒂放置的四個大櫥櫃,它們放在原來那麵牆的旁邊,高及屋頂。斯科蒂這個做事力求完美的家夥,他太會偽裝了。

麥克從我手中接過斧子,用尖頭把嵌板的夾層撬出。斯科蒂設計的小間很狹窄,僅夠從裏邊打開櫥櫃的門。

“我早就說過,斯科蒂和佩德羅一樣,”我說,“他恨不得把那些來路不正的錢藏在襪子裏。”

“佩德羅是誰?”麥克斯叔叔問。

“是個死了的傻瓜。”我回答道。

麥克斯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給我講講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從一開始傳出有人要買房子的消息,壞事就開始了。最令我奇怪的是,要買這房子的是斯科蒂自己。我一直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線索,直到後來,我終於得知斯科蒂曾是那些專門竊取博物館文物的竊賊的心腹。你自己想想看,斯科蒂怎麼可以放心把這個滿是贓物的貯藏室交給別人照看呢?”

麥克斯沉吟了一會兒:“難道斯科蒂從來就不相信任何人嗎?”

“不錯,”我說,“他就把東西藏到這兒,藏到自己家裏的地窖裏,我們分手後他仍然把東西留在了這裏。這首先是因為他無法安全地把東西運走;另外,他也認為我會永遠在這裏住下去。他並不擔心他的東西會被發現,隻有那次地震,還記得嗎?那次他還特地包了一架飛機趕回來。”

麥克斯搓著雙手說:“哦,我模模糊糊想起來了,那次你媽媽還在想你們會不會和好呢?”

“斯科蒂想和好的不是我,”我說,“是那些偷竊來的贓物。”

麥克在一邊插話道:“你是準備看看裏邊有什麼呢?還是就這麼一直聊下去?”

“我不敢看,”我說,“還是你來吧!”

所有的櫃門上都是掛鎖,有三個櫥櫃上的掛鎖是開著的,隻有第四個櫥櫃是鎖著的。

麥克走到門的左邊,保持一定距離,伸手打開了這些櫃子。

在第一個櫃子的架子上,並沒有什麼光彩奪目的財寶。櫃子裏除了空空如也的木頭盒子,一簇簇包著的稻草和被撕成碎片的黃色包裝紙外,一無所有。

第二個櫃子還算是給人一點希望。架子用兒童鞋的盒子緊緊包著,就是台灣製造的那種廉價童鞋。麥克用手撐住一隻,一把將蓋子掀到了一邊。

盒子裏裝滿了硬紙夾子,每個夾子看上去都像一塊口香糖那麼大。麥克皺起了眉頭:“該死的,他搗什麼鬼?”

麥克斯叔叔從盒子裏拿出一個小紙夾打開,從裏麵取出一片極小極薄的金葉子給我們看:“這個是越南金‘皮阿斯特’。”

除了美元,黃金是越南商人惟一承認的硬通貨,現在仍然是。

“所有這些盒子能值多少?”麥克好奇地問。

“這點兒是小意思,”麥克斯叔叔說,“這所有盒子裏的金葉子換一條像樣的項鏈都不夠,這點兒藏貨隻能算垃圾。”

我們終於在第三個壁櫃有了有價值的發現,盡管這些發現幾乎並不是我所期待著的。這是一些寺院小工藝品:老舊的銀幣、半透明的玉刻護身符,還有一些銅壺和鎬鑲金柄的短劍,巨大的、切割粗糙的石頭上嵌著大片價值億元的寶石——可能是紅寶石和藍寶石,或許這就是那個時代的鏡子,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我也說不準。

最寶貴的發現是一打貼著金郵票的膠紙,那是真正的古代藝術品,絕對值得為之付出生命。

我把手伸向一隻木製的珠寶箱,感覺到箱底堆滿了紙條,我的食指觸到一個有些尖利的東西。拿出來一看,那是一個磨光的銅盒子,有錄像帶的盒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