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有諷刺意味呀,我想,現在斯科蒂大概想要這幢房子了。而當年在我們買房子時,他一直喋喋不休地堅持,要在希爾斯伯勒的佩尼納買一處莊園大小的房產。那個地區同聖瑪利諾很相似。
那時,我在主持一個舊金山的晚間新聞節目。我不喜歡每天把我的嬰兒放在保姆的懷中,而自己到市郊以外去與人聯係;也不樂意讓斯科蒂每周有四個晚上到城外上班,從而使我與世隔絕般地待在樹林中;也不樂意每天工作到很晚。另外,我想要房產抵押證書和維修協議。這樣在斯科蒂遭遇不測時,我就能自己經管這幢房子了。最後在搬家問題上,他讚成,我反對。
當斯科蒂的業務移到丹佛時,他為他的第二任妻子在科羅拉多州博爾德的山丘上建了一座“鏡宮”。琳達轉住在她的小山之上,為公司照看著三英畝土地和兩個孩子。我真想知道她是怎樣應付過來的。
阿洛打斷了我的思緒:“你希望我帶你回家,還是去別的地方?”
我看看表,說:“請帶我回家吧!”
塞西爾告訴我米丹不在他的房間,但他的帆布旅行包仍在壁櫥中,而且他吃了一份房內早餐。女傭11點整理他的房間時他就出去了。現在那個房間仍保持著女傭離開時的原樣。桌上有個條子讓他給馬雷諾警長打個電話。
旅館工作人員答應注意看著,一旦米丹回來就給塞西爾打電話。
我用了很長時間洗澡,然後盯著壁櫥看了一會兒,試圖決定穿什麼衣服去和斯科蒂共進晚餐。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很在意他怎麼看我。
最後,我選擇了一件奶白色綢子短衫,一條直筒、長及小腿的羊毛裙,一條黑色緊身襪褲和一雙皮靴,還有一件黑色天鵝絨前克。既不是刻意打扮,也不太過隨便。坦白地說,這身裝束沒有任何明顯的特征。我又戴上一條我奶奶的珍珠項鏈,可又不喜歡它垂進我的開胸裏的樣子,就把它取下,然後把它像一條緊項鏈一樣纏在脖子上。
我有些焦慮不安,感覺好像背叛了麥克。整個下午,當我想起和斯科蒂的朋友及商業夥伴在一起時,當我想起我們在一起生活的情景時,我發現共處的時光並不是都很糟糕的。實際上,有很多時候簡直棒極了。
------------------
20
我和麥克的房子以西幾英裏就是蓋別裏羅餐館。餐館的南麵,蒙特雷公路正好穿越阿羅約。
帕薩德納高速路被高蹺似的東西支撐著穿過阿羅約,車流帶著移動的光柱和噪音從峽穀的上空呼嘯而過。高速路的下麵是一片未經開發改造的土地,許多條死路組成了一個迷宮,洪水衝成的平原上矮樹叢生,樹枝疊蔓。來自聖貝納迪諾群山的冰雪融水在地下已被引往不同的河道,但阿羅約挾雷霆之勢,撲麵而來,依舊是那麼桀騖不馴。許多泄洪道現已成了公園的一部分;一個高爾夫球場充分利用了這裏險象環生的地勢,成為名聞遐邇的鬥技場所。
蓋別裏羅餐館俯瞰著高爾夫球場的第五塊終打區。幾年前我就和斯科蒂到過那兒。我記得那是晚上,公園裏漆黑一片,與世隔絕。
我給馬雷諾留了一張條,告訴他我將去哪兒,然後給阿洛打了個電話,請他在8點整給餐館打電話,並呼我一下。我覺得一個小時足夠斯科蒂闡述觀點,反駁對方了。
當我驅車離開屋子時,天上下著綿綿細雨。在第一個交叉路口,我的客貨車轉向很僵硬,就像在泥濘的道路上行駛。走在另一個街區時,我告訴自己問題出在這濕透的街道上。但當車拐往蒙特雷大道時,我聽到後輪拍動的聲音,連忙將車退出私人車道,不得不承認我應該知道的事實。我詛咒著,將車開到路旁的馬路邊上,從車裏麵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