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沿著那緩緩的斜坡一直延伸到一條溝渠邊。
在溝渠的另一頭是鐵軌與一大片未曾開發的土地,離小院圍欄較遠的一側有個布告牌,上麵寫著:您工業基地的最佳選擇,有意者請掛電話800。
“正如我所說的,是一些舊農舍。”吉多說著,把車在路旁停了下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下車我就聽見小雞的叫聲,立即從包裏翻出我那架35毫米相機,以灰白色的雲彩為背景,拍了幾張這幢屋子與小院的照片。
我敲了敲門,裏麵有人應了一聲。
“遊戲開始了!”吉多對我微微一笑,充滿了樂觀。
裏麵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隨後在那肮髒的簾子後麵出現了一個女人,身材高大,六尺有餘。她頭發深黑,亂蓬蓬地糾纏在一起,像水母似的。即使從這女人的頭發上我們也不難看出她那高大的身材。她那件穿舊了的花布衣衫根本就遮掩不住胸口和肚皮。我失望極了,我想她大概就是薩蒙,並不是她的形象有什麼關係,而是因為她根本不是越南人。
這個女人用低沉的聲調問道:“你們想幹嗎?你們是兒童保護協會的嗎?”
“不是。”我一邊回答著,一邊把我的名片從門的夾縫間塞了進去,“我們來找一個叫拉爾夫·然的人。”
她那兩隻粗大的手臂交叉置於胸`前,對我們絲毫不肯讓步:“你們還沒回答是幹啥來的呢!你們是從他的單位裏來的嗎?”
“不是。我們在哪兒能找到他?”我口裏回答,心裏卻想:這女人實在是愛管閑事,我為什麼找然先生關她屁事!
“從那後邊過去。”那女人伸出一隻肥大的拇指指向一個已被千修萬補過的邊門,“千萬別讓小雞跑出來了。”
“謝謝。”我朝吉多咧嘴一笑,和他一同朝那女人指的方向走去,口裏念叨著:“孩子們,每天都有些新鮮的玩意兒。”
吉多抬腳將小雞趕開,我反手就把門給關上了。後院是個車庫改成的屋子,門閂是一個環形鐵絲,鉤在一個彎彎的釘在車庫邊的鐵釘上。
後院修得比前院強多了。筍瓜在棚架上攀爬著,臍橙已經成熟,在修剪得很好的橙樹上懸下,悠悠地晃著。後院裏還有一塊修整得非常整齊的草坪。沿著後麵的籬笆是葡萄與蔓藤,已修剪好準備過冬,此時也開始露出一絲綠意。
“這農舍真不錯。”吉多稱讚說,他指的是那個車庫,“雖然還不是很標準。”
在敲門之前我猶豫了片刻。如果這就是拉爾夫·然先生的居所,那麼對於一個曾以外交官身份從異國他鄉來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沒落。
“你在想什麼?”吉多問。
我搖了搖頭:“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讓我們去看看這個故事的結局吧!”
吉多敲了幾下門,門上的老漆在他的指甲上留下了一點白色。
開門的是一個個頭不大,身體單薄的女人。她麵容姣好,頭發長得可以讓自己坐在上麵。她害羞地向吉多瞥了一眼,然後轉頭向我看來。
“什麼事?”
“我們是來找拉夫爾·然先生的。”我接著問道,“他住在這兒嗎?”
那女人微微鞠了個躬,轉身走入門內就不見了。幾乎就在同時,屋裏走出個男人,懷裏抱著個熟睡的孩子,孩子的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他滿麵笑容,卻又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是來找我的嗎?”
“我叫瑪吉·麥戈溫,他是吉多·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