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以來吃過的最糟的,但他們仍然通宵營業,你想去嚐嚐嗎,孩子?”
“不了,爸爸,今晚就不去了。”
當我們回到家時,壁爐台上的鍾敲響了五下,我在客廳的沙發上鋪了張床,麥克則為奧斯卡做了個從頭到腳的“大掃除”。當我們讓奧斯卡盡情地美餐一頓後,太陽才剛從東方升起。我們拉上了窗簾,實際上已沒有任何東西能吵醒他,當然更別提那下著的毛毛細雨以及清晨時天邊露出的一絲微微的曙光。
麥克站在床邊,低頭凝視著奧斯卡,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仿佛一個父親正低頭看著自己熟睡的孩子,為孩子的未來徹夜不眠。
“我們再多掛兒個電話。”我說,“我相信一定能在其他的病殘者康複中心為奧斯卡找到一個安身之處的。”
“我親愛的爸爸,他看起來已如此蒼老。”麥克說著將毯子往上拉了一點,蓋住奧斯卡的肩膀,“當我還是個孩子時,常拿著本關於家庭的雜誌失聲痛哭。我會看著那裏麵所有麵容親善的大人們想:啊!那就是正常家庭的樣子。”
“如果我14歲時就認識你,我會把我父母介紹給你的。”
麥克微笑著說:“我也一定會選擇他們的。”
“雖然奧斯卡有很多毛病,但他養大了一個很好的孩子。”我一把握住麥克的手,“你應該知道,他愛你勝過一切。”
“是的,除了他的酒。”麥克的神情沒流露出一絲自卑,他已在這個現實的世界中長大成人了。在這個世界上,想生存就必須認清事物的本質。他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幸存者。麥克緊緊地握住我的雙手:“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應該是我謝謝你邀請了我。”我吻了一下他的麵頰,“來杯咖啡怎麼樣?”
我們一塊走進廚房,正巧碰到吉多。他麵色蒼白,坐在桌旁,麵前擺著一杯咖啡,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睡不著?”我用手摸了一下他麵前的杯子,還挺燙。我從櫥櫃裏又拿出了兩個杯子。“你感覺還好嗎,吉多?”
“我聽說你們已經離開了。”吉多將他那件舊法蘭絨長袍裹得更緊了些。我對他非常熟悉,雖然他的臉背光,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這毫無影響。他的下巴向下低了一寸,頭微微向左傾著,肩膀向上聳起,我曾見吉多這樣哭過兩三次,我知道他此時非常擔憂。
“我們都很好,吉多。”我走到他背後,用一隻手臂擁著他,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他那寬敞的胸膛,“麥克的父親出了點小問題,要我們去解決,現在我們把他領回來了,他正在客廳裏睡覺呢。”
吉多把手蓋在我的手背上:“我想情況或許十分複雜,或許有什麼別的事,就像上次半夜三更離開那樣……”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
麥克盯著我,眉頭一皺,仿佛有什麼問題。我知道他想問什麼,對他搖了搖頭,我還未把周六晚上發生的事告訴吉多。
吉多仿佛正在體會著這屋中的寂靜,過了一會兒才說:“萊姆·法利頓告訴我,他已賄賂了錫達的一個護士,讓她去弄那條獨家新聞。”
我把手收了回來,接著問道:“萊姆還告訴了誰?”
“這我就不清楚了。”
“這事跟別人毫不相關。”
麥克深深地吸了口氣,緊接就打了個哈欠,那束冷光使他看起來比前天晚上蒼老了許多。他看著我說:“瑪吉,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收拾好你的包?讓我們帶著孩子開上車,現在就走吧。這樣我們能在午飯前趕到舊金山。”
“那香農怎麼辦?還有你自己的事呢?”
“去他奶奶的吧!我扔下那邊的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炒我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