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答應我們要去的,媽媽。這不公平。”凱茜生氣地嘟起了嘴,“我打電話給我所有的朋友了。整個周末我們都計劃好了。”
吉多放下他的叉子:“如果你媽媽同意的話,凱茜,你可以和攝製組一塊去。”
“什麼攝製組?”我問。
“你說你準備這個周末去北方,我就告訴攝製組準備拍攝小西貢的新年遊行,因為我們要去唐人街。”吉多看起來很高興。“芬吉為我們出發做好了安排。如果大雨不阻擋我們的話,我想星期六晚上我一定在長安大街的一個架子上,拍攝中國舞龍。”
完美的時刻總不能保存永久,現在這就是很好的證明。
我說:“星期一之前我必須看看那幢房子的買房協議,這個周末的某個時刻我會過去的。凱茜,你可以先跟吉多走,也可以等我一塊走。”
“好的。”凱茜平靜了下來。麥克卻沒有。
晚飯後,我和吉多把審問蒂娜的帶子放了一遍。現在包貢被加進來了,我們又討論著這部電影如何重新組合。這個過程有些像玩拚板遊戲:把幾種拚板玩具的板子混成一堆,然後試著從這一團亂糟糟的東西中拚出一幅連貫的圖案。這幅圖畫應該是什麼樣子我已經心裏有底了。問題在於如何找到正確的拚板,然後讓它們互相配合。
吉多和我在暗房裏工作,不一會兒他就開始打磕睡了。經曆了一個漫長的痛苦的白天,來到這溫暖的房間,又喝了些好酒,他已經不能保持清醒了。我幫著他在工作間的沙發上鋪了張床,關了燈,就上樓了。
麥克在床上讀書。他透過眼鏡看著我:“凱茜在為他爸爸擔心。琳達還是沒有他的消息。我告訴琳達我們看到過他,但她還是擔心。斯科蒂根本就沒住過四季旅館。”
我看看旁邊的鬧鍾:10點剛過,還不算太晚。於是,我要通了阿洛·德爾加多的電話。
“我不認為有什麼值得擔心的。”我告訴阿洛,然後把情況告訴他,“你是不是有什麼路子查出斯科蒂在哪兒用他的信用卡?他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還有特別的要求嗎?”阿洛問。
“是的。”我說,“但我不會告訴你的。”
阿洛答應一有消息馬上打電話給我。
我脫下羊毛衫,縮進麥克旁邊的被子裏。像往常一樣,我偎舊著他。他用手臂環抱著我,但有一種猶豫感,抱我的時候動作也很輕。
我的頭靠在他的胸部,聽著他的呼吸,進入了夢鄉。
深夜裏,電話鈴響了。
我伸出一隻手,摸向聽筒。雖然睡意沉沉,但我還是很迅速地想了一遍幾個最重要的名字:凱茜、邁克爾、媽媽……
麥克的手伸得更長,憑著工作帶來的感覺——大多數凶殺案發生在午夜——先摸到了電話。他咕噥了一聲:“弗林特。”然後聽著。他的臉仍然埋在枕頭裏,問著時間和地點然後說:“謝謝,我欠你一份人情。”
我站起來,開了燈:“是香農?有人找到他了?”
“不是的。”他打著哈欠,一隻手抓著他的屁股,一隻手拉開一半窗簾,看著窗外。外麵還在下雨。“你繼續睡吧。”
“誰打來的電話?”
“波拉。你認識她,警官,也是洛杉磯警察局的。”
“那個舉重運動員?”
“是的。她把我爸爸扭送到了警察局。”◇思◇兔◇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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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嘿,麥克,你還記得我們常去的那個地方嗎?就在布爾瓦山穀。你一定知道那個餐館,通宵營業,提供的盡是些令人作嘔的五香熏牛肉,但它仍通宵達旦地開著。我們在那兒吃了多少次早餐,你還記得嗎,孩子?可是,該死的,我竟連它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