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這小孩和她母親拍了幾張快照,想試一試光線,兩個人都沒反應。可是當我把攝像機扛在肩上時,那女孩便大叫起來。
“你想幹什麼?”
“你同意錄像的。”塞西爾瞪了她一眼。
“誰說我同意了?”她也瞪了他一眼。
“你說了不算。你母親已經為你簽了字。”塞西爾對她很不客氣,“在我們準備好之前請你保持安靜!”
麥克瞥了我一眼,我想他是因為這段小插曲而感到有點尷尬。他對我說:“我們一會兒在你身後的第一間房子裏,麥戈溫女士,如果你也進去的活,就先去布置一下設備吧!”
我本想錄下那女孩和她母親分開時的情景,因為我總覺得那可能說明點什麼。但我還是按麥克的意思做了。很顯然,這位警官大人因為我在場而感到很不安,除非這經過律師的正式許可。他提醒我這是一件少年犯的案子。他當然希望單刀直入,幹淨利落地把案子了結,但是對兒童還是有些特殊保護的。他說我對整個提審過程的介入總是有點說不過去的,所以我決定還是與他好好合作為好,至少暫時得這樣。
我停在秘書的辦公室門口,她的小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則關於暴風雨的特別新聞。死穀裏的暴風雨使小小的洪流此時變成了一條波浪翻滾的大河,卷著連根拔起的大樹、一輛卡車、一匹馬和五座小房屋怒吼著前進。兩個流浪漢和他們的狗所住的帳篷被衝跑了。其中一個顯然已死於洪流之中;另一個正吊在橋架子上,水麵再漲一英尺,他也就完了。一架救援直升機在他上空盤旋著,與狂風和暴雨搏鬥著。機上一位救援人員正在竭力說服被嚇壞了的流浪漢放開橋架,抓住懸繩。
秘書抬頭發現我在看她的電視,於是把音量開大了點,說:“令人難以置信!他們管它叫‘百年暴雨’,今天的降水量已突破了曆史記錄。我想去學校接孩子,可警官說別去,他說孩子們待在學校裏比在汽車裏安全。也許他說得對,可我還是不放心。”
“我也是。”我說,“麥克說要建一個‘諾亞方舟’呢!”
她笑了:“他真會那麼做的。”
救援隊終於把那人弄上了懸繩,吊向地勢高的地方。遠遠看去,他就像掛在飛機下麵的一團破布一樣。
我與她道了別,走向走廊的那頭,心裏琢磨著救援隊是不是真的能救那人的命。他獲得了一時的安全,可已經落得無家可歸,露宿街頭了。
麥克讓我去的那間審訊室隻有一個衛生間那麼大,放了一張疤痕累累的舊桌子和兩張舊的橡木椅子。牆壁和房頂上的隔音瓦不能有效地阻隔外麵的噪音。但是,房間內的對話卻絲毫不會被外麵的人聽見。
我的麥克風由於房間裏隱藏的錄音設備而發出尖銳的噪音。這時我聽見走廊裏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把它關掉!”可能是又有一個可憐的家夥扛著錄像機想介入這次審訊過程。我把麥克風放在一個合適的地方固定下來,然後迅速環顧了一下整個房間。房頂上的熒光燈使這屋子裏的照明效果讓人滿意。一束強光打下來,將會把我的“主角”麵部的每個線條都照得清清楚楚。
門一開,我便打開了攝像機。麥克帶著那女孩走進來,我則退到一個角落裏。
“情況我已經向你說明。”麥克說著把椅子拉出來,示意她坐下。“你說的所有話都將被錄下來,你母親已經簽了同意書。”
她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此後,兩個人就都無視我的存在了。
麥克與那女孩麵對麵坐著,一堆表格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