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主持人說:
“是這樣。我聽說有相當教養、畢業於相當級別學校的小姐成了美國兵的情婦。
從那以後已過去了十三年,當時二十歲,現在已三十二三歲了。這些人現在怎麼樣
了?”
“我認為,多數人已組織了很好的家庭。從淪落狀態中墜入黑暗生活的人畢竟
是少數。大部分恢複自己本來麵貌,如今都成了很體麵的人。”
“後來,所謂吉普女郎都固定起來了。戰爭結束後不久,有相當一部分女性混
在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女子大學畢業的。可是這些人都出色地更生了。現在年齡都
在三十五、六歲,正像您所說的那樣,都幸福地結了婚,過著平靜的生活。”
“可是,這些人對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坦白以前的身世,’主持人問。
“這是個微妙的問題。”小說家眨巴眨巴細細的眼睛說:
“為了求得和平的婚後生活,恐怕可以不說吧。當然,操這種營生馬上就結婚
的人另當別論;那些洗手不幹,找到正當職業,然後再同男性結婚的人一般都保守
秘密。我認為這也是可以允許的嘛。”
“那是嗬。”評論家隨聲艦和道:“當時日本,吃了敗仗,大家都在做惡夢。
這些女人也是挺可憐的。她們由於自己的努力,建立了新的生活,應該給她們幸福。”
“是的。”兩人同時點點頭:“現在女人的服裝一般都相當漂亮,也是受當時
的影響。”
主持人說:“是這樣。物資豐富了,衣服也豐富了。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花色。
從當時來看,女人把流行的服裝消化掉,變成具有個性的打扮。剛才我已經說過了,
那時是由別人打扮起來的。”
“不過,現在偶爾還能見到穿著當時那樣服裝的女人。”
“那是還從事那樣職業的女人吧。”評論家說。“現在遠離那個行業的人,穿
的衣服肯定和那時不同。”
座談會的話題轉入到最近服裝的傾向、男女關係應有的態度等等,越說越熱鬧。
後麵那些話題,禎子聽不下去了。在聽這個座談會的過程中,她的臉色變了。
早晨,禎子抵達金澤。
元旦,車站前隻有食品店開門。過年街上都關著門,地上積著一層薄薄的雪。
她來金澤,這是第三次了。天空上灰色的雲時斷時續,太陽照在屋頂上在微微
移動。
車站雜遝擁擠,幾乎都是趕回家過年的旅客和滑雪的人。昨夜在火車中,從東
京來的滑雪的旅客鬧哄得厲害,她隻睡了一會兒。
禎子總算找到一輛出租汽車,直奔室田家。高坡上還像以前一樣積著雪。家家
戶戶都紮起了過年的門鬆,襯托出古老城市的氛圍。今天是元旦,自己卻為令人心
酸的事奔跑,為此,禎子感到悲哀。
在室田家門前,禎子撒了一下門鈴,女傭出來了,還是以前那一個,今天過新
年,打扮得幹幹淨淨。
“我想見一見經理。’禎子說。女傭恭恭敬敬地一鞠躬,答道:
“老爺從昨天起就不在家。”
“上哪兒去了?”禎子以為他又去了東京,卻不是。
“每年的慣例,老爺去了和倉溫泉。’”
和倉,從金澤坐火車約有兩小時的距離,位於能登半島東側的中央,高七尾很
近,那兒有室田工廠。以前,為了久子的事,本多曾去過那兒。
“那麼夫人在家吧?”
“夫人也一起去了。”女傭惶恐地說。夫婦倆按照慣例,去溫泉過年,恐怕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