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機。從玻璃窗看出去,兼六園一帶的群山一片雪白。雪已
停了。陰沉沉的天空染成一片濃重的鉛色。似乎已凍住了。
收音機播送十二點鍾的新聞。這是東京新聞,也許母親也在聽。禎子今夜歸心
似箭。
東京新聞播送完後,報告地方新聞,引起了搖號的注意。
“石川郡鶴來鎮的崖下發現一具女屍——今晨七時左右,鶴來鎮XX農民山田恭
子在附近崖上通過時,發現崖下橫躺著一具女屍,立刻報告當地警察署。有關警官
立即奔赴現場檢查。屍體為三十二三歲的婦女,頭部有搏擊的傷痕和裂傷,根據狀
況判斷,係從現場上部,十五米高的手取川斷崖上投身而亡,所轄署立即將屍體運
往鶴來鎮公所,經詳細檢查推斷死後經過十三小時,為前一天下午六時已死亡。服
裝為灰色連衣裙,外罩桃紅色大衣,白色圍巾,所持物品有裝著現金兩萬元和化妝
品的手提包,大衣裏子繡有“田沼”兩字,沒有遺書,顯然是有準備的自殺。又,
金澤警察署認為,從屍體的長相和服裝看,很像東京警視廳所通緝的殺死本多良雄
的凶犯,此案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禎子屏住呼吸,身子不住地顫唞,僵住了。
田沼久子死了。
收音機報告的確是田沼久子,大衣裏子繡有“田沼”兩字。除了她,還能有誰
呢?有準備的自殺,說明她殺死了本多。
禎子立刻收拾東西,女招待進來問道:
“您要出門嗎?”
禎子問了去鶴來的路徑。女招待看了看外麵。
“鶴來嗎?那邊可能雪很深嗬。”她把路徑告訴了禎子。
禎子坐出租車到白菊街車站。途中,她本想順路去金澤警察署,後來想,屍體
是在鶴來發現的,那一定停在鶴來,到那裏就能詳細地了解情況,總之先去鶴來看
一看。
從白菊街乘電車去鶴來約四十分鍾。禎子想起大伯於宗太郎也是乘的這趟電車。
電車在施了一層薄薄脂粉似的原野上行駛,沿線除了小站上,幾乎沒有建築物。
車站與車站之間大約有二十處墳地,星星點點散落在鐵路的兩側。
女招待擔心雪深,但一路上積雪並不深。可是雪白的群山,明快地反射在車廂
裏。
死在鶴來的肯定是田沼久子,因為在衣裏子繡的名字是“田沼”。
禎子不由地一怔:宗太郎在金澤市走訪洗染店,大概是我憲一托洗的上衣。此
刻地才明白了。
宗太郎是在找繡有“鵜原”兩字的憲一的上衣。
憲一回東京時和去田沼久子家時,必須要換上衣。
如果穿著繡有“鵜原”的上衣去田沼久子家,那不合適。他在久於麵前,始終
用“曾根益三郎”的名字。於是,憲一在去久子家時,把繡有“鵜原”的上衣放在
洗染店,穿上以前托洗的繡有‘曾根益三郎”的上衣。
相反,他回東京時放下“曾根”的上衣,穿上“鵜原”的上衣。換句話說,洗
染店是兩件上衣的交換地。
鵜原宗太郎從這一點上,了解憲一的秘密生活。憲一失蹤對,正好他在田沼久
子家。於是宗太郎走訪洗染店,尋找繡有“鶴原”的上衣,因為憲一沒告訴他是哪
家洗染店。
禎子這才鮮明地看到憲一的雙重生活。
鶴來鎮是一個靜寂的小鎮。她在車站打聽,說警察署就在近處。她跨進一座小
小的樓房的大門,旁邊就是傳達室。她問坐在裏邊的巡警。
““哎喲,這不是夫人嗎?”
聽到聲音,禎子大吃一驚,原來是那位因本多的事來過旅館的金澤署的刑警。
禎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中年的刑警吃驚盯住禎子看,問道:
“夫人,您怎麼又到這兒來了?”
“中午聽了廣播新聞,說殺害本多先生的凶犯在這鶴來自殺了。”禎子回答。
刑警頻源點頭:
“嗬,是這樣。電台這麼快就已經廣播了嗎?’忽然又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