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北陸方麵,是不是?可是那邊可沒有這樣美。”他吸著香
煙,把窗戶弄得雲山霧罩。
“你生活在城市,憧憬著北陸的陰鬱的幻象。可是,從詩情來說,這信濃、木
曾的山間多得多了。北陸隨時都可以去,下一回吧。”鵜原安撫禎子的心說。
鵜原為什麼不帶妻子去金澤,現在才明白了。因為那兒有他的另一個女人,過
著瞞著禎子的生活。
當然,單單一趟旅行,不至於會暴露的。然而,從心理上說鵜原不願意帶禎子
去那地方。丈夫另外有女人,丈夫和這個女人生活在什麼地方?
在哪兒呢?在丈夫不願意說出的地方,或許犀川河岸邊的一家人家。究竟在哪
裏?誰也不知道。丈夫從來也沒有告訴過他的同事。但是,丈夫一定有不讓禎子知
道的生活。
十二月十一日下午,丈夫和本多分手後,不知到哪兒去了。他說明天回金澤再
去東京。究竟去了哪裏?本多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去了女人那兒?一定去了。這
個想象幾乎是真實的。蓋著被子,禎子的眼睛在陰鬱的北陸的景色中行進。她見到
了那女人的姿影。兩個小小的人影在寬闊的天空下,在兩旁一排排低矮的平房的道
路上行走。
丈夫不知在什麼地方失蹤了。禎子不能想象丈夫消失在秘密的生活之中。
----------
地方名士
早晨八時,禎子起床。頭重很得。昨夜到深夜也睡不著。洗臉間裏雖有熱水,
可是她故意用冰冷的水洗臉。
房間裏的電話鈴響了,禎子趕緊回房間,拿起了電話聽筒。
“東京來的電話。”領班從交換台說。
禎子以為是母親打來的,卻是嫂子的聲音。
“禎子,您早,你那兒還是老樣子?”
她指的是憲一的事。
“嗯,還沒有消息。”
“是嗎?真傷腦筋。你等一下,小孩他爹跟您說話。”接著是大伯子粗礦的聲
音。
“是禎子嗎?你辛苦了。”大伯子向她寒暄。
“您早,讓您費心了。”禎子回答。
“憲一依然下落不明嗎?”
“是的,這兒辦事處的人正在盡力地尋找。”
“是嗎?”大伯子好像在嘀咕,憲一這小子、上哪兒去了?也太隨便了。
“我也想到你那兒去。我們的經理昨夜故去,現在要去為他準備葬禮,三天以
後才能騰出手來。”
“不,不,哥哥,我一個人在這兒沒事兒。反正現在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大伯子好像放心了些:
“是嗎?那麼你暫時在那兒看看情況。對不起。待這兒的事辦完後,我馬上去。”
放下電話,禎子真的鬆了口氣。大伯子來了。反而有種種顧慮,心情沉重。
吃過早飯,一看表,九點多了。陽光照在白色的城牆上,反射到房間裏。坡道
上行人多起來了。上班時間到了。
A廣告公司辦事處也該到了上班時間了吧, 本多良雄也該來了吧。她不知道為
什麼立刻想見本多。
電話鈴響了。
“是太太嗎?我是本多。”
禎子“哎呀!”一聲,捂住嘴,沒讓它出聲。
“您早,昨夜真謝謝您了。”
“我聽到一些有關鵜原先生的事,想讓您也知道。”本多的聲音並不激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