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疑團。這似乎是最接近事實的解釋。
這次亞洲之行開始以後,因為考慮到我們的敵手很可能從頻繁的電話交往中查出什麼線索,所以我決定不再與小郭聯絡,但在此之前,我要求他給我派了一些最得力的手下,供我驅策,我指揮著他們,對領使館進行了最嚴密的監視,並且對駛離此地的每一輛車進行了跟蹤。
但是,他們的幾次跟蹤全都失敗了,每次都會出現一些極其意外的情形,就在這種意外之中,他們跟蹤的目標突然消失了。
這事讓我對小郭的這些所謂得力手下大不以為然,隻好自己出馬,跟蹤了一部從領使館駛出來的林肯轎車。
這輛車是拉著布簾的,我根本著不清車中坐著的是什麼人,但我可以肯定,各種車輛如此頻繁地出入,裏麵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對自己的跟蹤能力可以說非常自信,如果沒有這種能力,多年來我的冒險生涯也不至於會如此豐富多彩。當時,我駕駛的是一輛租來的汽車,這是一種牌子不怎麼硬但性能極好的日本車,正因此這種車並不出眾,所以不大容易引起別人的警覺。
我跟著那輛林肯車在市區中行駛,那輛車似乎並沒有發現後麵有人跟蹤,也並不有意要避開什麼,始終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向前行駛,但是,當我跟到一個環形立交橋的時候,卻出了問題。
這種立交橋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生活之中時,當然是顯得非常特別,但現在幾乎世界上每一個大城市都有了這種立交橋,也就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了。平常,我經過的立交橋不知有多少,但卻從來沒有認真想過,要擺脫跟蹤,在立交橋上可是再方便不過。
立交橋所占的麵積通常都會非常大,而且橋麵上四通八達,不熟悉的人,隻要在上麵轉幾個圈,便會失去方向。當然,我還不至於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但實際情形與此也相差無幾,因為我在立交橋的第二層轉了一圈之後,有那麼幾秒鍾,我找不到跟蹤的目標了,他既有可能轉彎走向了某一個側麵,也有可能一直向前走了,還有可能上了第三層或者下了第一層。
當然,我不至於如此不頂用,在一走上立交橋時就失去目標,隻是當然有了幾秒鍾的猶豫,就在這一猶豫之間,我猛然發現,那輛林肯車已經駛上了第三層。而夾在中間竟已經有了差不多十輛車。
我猛地驚了一下,本能地覺得要壞事了,很想加快車速趕上去。但所有人都有這樣的經驗,在立交橋上如果想超車,那實在是一件極難的事,那地方之所以要建立交橋,根本問題在於途經那裏的車流量極大,在這種情形之下超車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時,除此祈禱上蒼保佑之外,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待我終於駛上第三層,卻發現我的目標又下了第二層。這時候,我多半已經知道,目標將要在這裏擺脫我了,而我明知很快就會有另一次失敗經曆,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那輛車似乎很善於在這裏擺脫跟蹤,從第三層下到了第二層之後,立即又下了一層,而當我趕到第一層時,已經徹底失去了目標,再也找不到它了。
跟蹤失敗之後,我便想,我去領事館門前等你,看你究竟何時回來。
見我獨自灰頭灰臉地回來,小郭的那些手下大有興災樂禍的意味,臉上掛著一種得意而又狡黠的笑,恨得我幾乎想動手將那兒個家夥痛毆一頓。
我當然不會這樣做,這是在領事館門前,鬧出事來迅速會招來大批的警察,我可不想在這時候節外生枝,這樣的理智,我還是有的。
我在這裏呆了不過十來分鍾,卻見那輛林肯車口來了,大搖大擺駛進了領事館,似乎是知道我定然在不遠處用一種非常仇恨的眼光盯著它似的,開亮了尾燈,那似乎是一個得意而又譏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