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說,“不管那是啥,那是電磁車打算著陸的地方。”
“安全嗎? ”
我朝他笑笑。“人這一生沒有絕對的安全。”我調回自由駕駛狀態,車子降落在一個小小的露天站台上,就停在大廈的尖頂後。我們走出車子,站在碎裂的陽台上。天很黑,僅從遙遠的腳下傳來幾棟建築的燈火,以及群星的光芒。幾步之外,朦朧的藍光勾勒出一個遠距傳輸器的傳送門,那地方原先也許是個電梯的大門。
“我先進去,”但我話音剛落,喬尼就已經走了進去。我握著借來的擊昏器,跟了進去。
我以前從沒進過盧瑟斯的伯勞神殿,但是毋庸置疑,我們現在就是在那兒。喬尼站在我前麵幾步之外,但是除了他,附近再也沒有其他人。這地方涼涼的,黑黑的,仿他一個洞穴,如果洞穴可以有那麼大的話。一尊令人驚懼的彩色雕塑被無形的纜索吊存那兒,肯定有什麼察覺不到的微風,讓它在那旋轉著。遠距傳輸器閃爍著,突然消失了,我和喬尼同時轉身。
“啊,我們替他們幹了他們的活,對不對? ”我對喬尼耳語道。即便那是耳語,聲音也似乎在紅通通的大廳中回蕩著。我本來沒計劃要和喬尼一起傳送到神殿。
然後,那些燈火似乎變得明亮了,不過這也並沒有把整個巨廳照得燈火通明,隻是光的範圍稍微變大,終於讓我們瞧見那邊圍成半圓的一群人。我記起來,這些人中,有些喚作驅魔師,還有一些叫做誦經師,另一些叫什麼,我已經忘了。不管他們是誰,看見他們站在那兒,就已經夠讓人憂心忡忡的了。那裏至少有二十來個人,身上的長袍忽而紅色忽而黑色,頭頂上投下紅色的燈光,讓他們高高的前額閃著光芒。我一眼就認出了主教,雖說他比我們多數人要矮,要胖,但毋庸置疑,他來自我的世界,那一身長袍鮮紅鮮紅的。
我沒打算把擊昏器藏起來。如果他們想要突襲我們,我可以用它把他們全部放倒。可以,但是不太可能。雖然我沒看見他們拿著什麼武器,但是他們的長袍寬大得可以藏下整整一個軍械庫。
喬尼朝主教走去,我跟在身後。離他還有十步遠的時候,我們停了下來。主教是惟一一個沒有站著的。他坐著的椅子是用木頭做的,看上去似乎可以折疊,精細的椅子扶手、支柱、靠背,以及椅腿可以緊密地折起來方便攜帶。這位主教長袍下的肉團清晰可見,可誰都不能說那是同樣的手啊腿啊的。
喬尼又向前邁了一步。“你為什麼要綁架我的賽伯體? ”他對著伯勞教會的聖人說,似乎我們這些其餘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主教咯咯地笑起來,他搖搖腦袋。“我親愛的……實體啊,的確,我們希望你到我們的拜神之地來,但是你沒有證據,說我們企圖綁架你啊。”
“我對證據不感興趣,”喬尼說,“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我到這地方來。”我突然聽見身後一陣窯塞率窄的響聲,飛快地旋過身,挺起擊昏器指著,但是伯勞牧師們圍成的寬闊的圓圈仍舊一動不動。大多數人都在擊昏器的射程之外。我真希望自己帶著父親的彈射武器。
主教的聲音低沉,帶著質感,似乎灌滿了整個巨大的空間。“你肯定知道,末日救贖教派對海伯利安這個世界一直有著堅定的興趣。”
“知道。”
“你也肯定曉得,最近幾個世紀以來,舊地詩人濟慈與海伯利安殖民地的人文神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