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磁車……屋頂。”

“從哪傳送來的? ”

“不知道……我對天發誓……是水下的什麼城市。車子已設好回去的路……求求你! ”

我撕開他的衣服。沒有通信誌。沒有其他武器。他心髒上方的皮膚上刺著一個紋身,一個藍色三又戟。“你們是打手? ”我問。

“嗯……帕瓦蒂兄弟會。”

不在環網內。很可能無從追蹤。“你們都是? ”

“嗯……求你……幫幫我……噢,該死……求你……”他一下子軟軟地癱了下來,差不多不省人事了。

我扔下了他,朝後退去,打開擊昏光束朝他射去。

喬尼坐了起來,他揉著脖子,盯著我,眼神很奇怪。

“穿好衣服,”我說,“該走了。”

那輛電磁車是一輛古老透明的桅輕觀景車,點火盤或者觸顯上,沒有掌紋鎖。我們還沒越過法國,就已經追趕上晨昏線。喬尼朝下張望著那一片黑暗,他說那是大西洋。現在,偶爾會有燈火在流動城市或者鑽探平台上出現,除此之外,惟一的亮光來自群星,以及這無邊的遊泳池中,海下生物群落的亮光。

“我們為什麼要乘他們的車子? ”喬尼問。

“我想看看他們到底是從哪傳送來的。”

“他說是盧瑟斯伯勞神殿。”

“對。我們倒要瞧瞧。”

喬尼張望著二十公裏之下的大海,我幾乎看不見他的臉。“你覺得那些人會死嗎? ”

“一個已經死了,”我說,“肺破了的那個家夥需要醫生。兩個沒什麼大礙。還有個掉到窗外的,我不知道怎麼樣了。你擔心這個? ”

“對。你們打得實在是……太粗野了。”

…雖然街上的口角讓我憎惡,但是其中顯現出來的勁頭是優美的,…我引用道。

“他們不是賽伯人,對不對? ”

“我想不是。”

“這麼說,至少有兩夥人想要抓你……人工智能,還有伯勞神殿。而我們呢,還被蒙在鼓裏。”

“我現在倒有了個想法。”

我躺在流沫躺椅中,旋過身。我們頭上的燦爛星群——既不是舊地天空全息像裏那樣的,也不是我所知的環網上所見過的星群——投下明亮的光線,也因此讓我看見了喬尼的眼睛。“告訴我。”我說。

“你提到過海伯利安,這給了我一個線索,”他說,“事實上,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這個星球。它從我腦中抹去了。這就說明,它很重要。”

“奇案:狗兒朝著黑暗吠叫。”我說。

“什麼? ”

“沒什麼。繼續說。”

喬尼靠了過來。“為什麼我不知道海伯利安,惟一能夠解釋的理由是,技術內核的某些勢力不想讓我知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的賽伯體……”現在這樣稱呼喬尼讓我感覺怪怪的,“你大多數時間都生活在環網,是不是? ”

“對。”

“難道你不會偶爾看見什麼地方提到海伯利安嗎? 新聞偶爾會提到這個世界,尤其是伯勞教會成了新聞話題之時。”

“也許我沒聽見。也許那正是我被謀殺的原因。”

我躺了下去,仰望著群星。“我們去問主教。”我說。

喬尼說前頭的燈光來自另外一個模擬城市:21世紀中期的紐約市。但他不知道這城市是因什麼計劃而重建的。我關掉電磁車的自動駕駛模式,往下降去。

高樓大廈從北美海濱的濕地和瀉湖上矗立起來,那是城市建築的生殖崇拜的年代。好幾幢建築燈火通明。喬尼指著一棟垂老但卻很端莊的建築,說道:“那是帝國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