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2)

喘幹淨了就丟了棍子,上來,一摟就把你摟起,踹開柴房的門,走了。挺招搖的那天,他抱著你穿越了整整一座房子,吆喝著踢打著抓尋著,找醫找藥找人伺候,看看又是一副不舍得你有閃失的樣子。醫找來了,諂媚著說包準能把這斷腿接上跟沒事人一樣,他當場就給那醫一腳,那醫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吭,不知又觸著人家哪根逆鱗了。他氣哼哼的,還是管家識事,趕忙就接上嘴:接什麼接!止止血就好!還不趕快過去?!可憐那醫年紀有一把了,給這麼一吼,粽子一般滾過來,委委屈屈的掏出活計來,先剪開血透了的褲腳-- 一陣老實的咋舌,天麼天麼!打成這樣了還不接隻是止個血不是幹淨要這人一生不得下地麼?!狠絕了呀!!唉......這個也不知哪裏犯著他了,招他這般狠一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就開了外敷內服藥,保心脈氣血,止了一把血就走,哪裏敢有多的話?!

你半夜又燒起來了,燒得迷迷糊糊,走了九重天的樣子,猛然就聽見枕頭邊有人說話,兩人,一個說,你不是說把他打發幹淨了麼?怎麼又回轉了?!另個歎了口深氣,接上,是啊!給他娶了的!還給了他那叔好幾百兩做禮錢,叫他徙得遠遠的,再不要在周遭現眼,唉......該不是他福薄麼,聽說媳婦子給死了,莫不是尋不著吃又想蹙回主子身邊安個身?!那個冷冷一笑,想回頭再吃一遭麼?別把命給吃沒了!本家那邊可是發過話了的,慈悲著讓他娶門親打發走就罷,若是再有,怕不多的是辦法收拾他!你看著吧,那邊不多時已定過來人處理了這。......話聲是戛然而止的,之後聽到兩聲畢恭畢敬的招呼:主子!,然後就沒聲了。你腦子清醒著,身子卻不機靈,動也動不了,費了老大勁想搬動它挪到天邊去躲,結果還是那麼躺,好似準備好了等那隻手過來招呼。那人氣喘得很粗,他喊你,行之......,欲言又止的。

你繃緊身體做好姿勢想著要能把個知覺給弄沒就好了,起碼不要受這份活罪。等了好久,動靜也沒得,倒是聽聞靴低刮上地麵朝著門那頭去了--要出去了不是?你還不敢鬆,果然,不一會兒又望床邊過來了,你心裏歎氣--唉......什麼時候是個頭呢......。又把皮肉慢慢繃緊來。後來額頭上有陣冰,很暢快很爽利了,一暢快一爽利這腦子也跟著不機靈了,糊糊塗塗的睡上了。

一睡就睡了不知道多久,醒的時候倒是清楚了--給痛醒的。腳那裏起炎了,燒得口裏幹得很,你頭重重的爬起來,想找口水喝,坐直了才看見那腳慘成什麼樣,偏偏盛水的那壺又放了天那麼遠,也是渴急了,你拖著兩條殘腿用手蹭過去,還差了一些,手伸得筋都綻凸出來還是夠不著,再過去那腿該傷了,你眼巴巴把那壺望著,想想還是歇歇再過去才得。你緩一緩,奮力往那邊一挪,"噝!--"要命了這下,腳上蒙著的白布又血了一大塊,壺卻沒夠上,"碰"的一聲摔地上碎成粉,那水涓涓的流,你的氣數像是也跟著流盡了似的,趴那不會動彈了。挺委屈的。那麼委屈你卻不哭,有些呆了,心想自己怎麼就破落成這地步?心裏好象有個念想的也想不出了,怎麼也想不出了,又好象虧了什麼空空的一大片......

你想回家,回那野蓮海邊,那四處透風四處進光的爛屋,那是家呢--多潦倒多丟勢它總不會拋閃了你,還有一朵一朵的蓮做伴,吃不飽穿不暖眼裏總還是有些福的。關於家,好似還有幾段很暖心的回憶,想是想不起來了,隻剩個淺淺的影裏,你卻死摟著不放,用來暖心--原來不是沒吃沒穿叫破落,這般有吃有穿的卻從心裏冷到心外的才叫破落。

她看了看你,再看看門邊,那朵碩大的紅蓮從那兒探頭探腦的進來了,跟著是頂紅轎,悄沒聲息的飄到床邊,兜頭一罩你就不見了,連聲都來不及出。

它早在裏頭等著你了。那手一沾上你身你就知是它。粗粗的刮著皮肉,狠狠的掃一氣,那是亂的,等它靜了些了,將那些相思幽怨借著刮、掃、捏給發泄幹淨了,才慢條斯理的挑它可意的地方去磨。你什麼力也沒了,就這麼躺這讓它磨,讓它把兩具身體打成結。

她一直覺得事情總有被撞破的一天。不是麼?你夾在兩個"男人"中間,這樣戲劇性的巧合總不會缺機會的。當你在他們身下掙紮的時候,當兩具身體打成結的時候,說不準他們中的哪一個會趕上這一幕。有,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沒有,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太玄了。他們是從沒有撞破這一幕,可彼此之間都能看見對方留在你身上的痕跡,嫉恨夾雜著愛往往在到達你那裏時就已經變態了......

你那麼慘的哭號聲響在兩個地方,沒有"人"聽得到嗎?問題是誰管得起呢?

鐵人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有幾天你就咳嗽了,那早上覺得喉嚨裏卡得慌,一咯,一口血就出來了。你閉起眼睛來緩一緩,還心心念念想著等好一些了要起來畫幾幅畫,不然手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