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他搖著頭對陳帆說,“我晚上不出門。”

陳帆愣了一下,咧著嘴笑。

它們一直都在 (3)

木子連忙低下頭,露出無奈的表情。他知道這話對誰說都是一個笑話。快二十的人了,再怎麼說也算是個男人了,但木子卻從未在晚上出過門。小時候,在家門口坐著數星星都撞見了那東西,從此,母親便再未讓他夜出。即便他遇上的,隻是一個尋家的孤魂野鬼。

還好是初識的人,陳帆也沒有再勸他,將鑰匙揣進包裏,跟木子擺手作再見,“那我走啦,拜拜。”

“拜拜。”木子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咽喉像被堵住般。就這樣,寢室裏就隻剩下木子一人。原本就冷清的房間,現在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簡單梳洗以後,木子就躲進被子裏,擰亮台燈看小說,他不習慣晚上一個人。寂寞?恐懼?木子寧願選擇相信前者。

九月的時候,熱流在房間裏湧動,木子看了一會兒,還是無法靜心,便起床去開窗。他看見玻璃窗裏自己的影子,想起白天在車上發生的事情,不由地心顫,木子越看越覺得自己很陌生。

他伸手打開窗戶,讓新空氣進來。學校是新校區,住的也是新宿舍,難免會留下一些裝修後的氣味。木子將頭伸出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傾著,肩膀露在窗外,正想將頭收回時,木子突然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股力量,將他整個身子往下壓。木子想將身體直起來,可是他每多用一分力,肩上的力量也就跟著多一分。木子的瞳孔開始逐漸放大,大半個身子都懸在了外麵,隻靠著雙手緊緊地抓住窗台。木子張了張嘴,試圖發出求救的聲音,可他的喉嚨隻能大口大口地喘氣,張著發“啊”的嘴形,卻隻能發出“誒”的聲音。木子的一雙腳用力地蹬著地麵,他害怕突然失去支撐,仰起腦袋向後。就在木子感覺自己快要掉下去的時候,肩膀上像是多了一雙手,將他的身體向後一拉。木子就整個摔在了地上。

他望著天花板,意識逐漸恢複,卻依然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木子並不認為這裏可以幫他遠離災禍。反而將他拉向了黑暗的深淵。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坐起來,伸手迅地將窗簾拉上。對麵是另一棟男生宿舍,木子不知道剛才的那一幕會不會被其他人看到。他退回床上,平躺著身子,眼睛瞪得很大。他想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真的是那東西在折磨他嗎?還是新環境給他的壓力太大?木子想不明白,想著想著也就失了神,腦子裏隻剩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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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一直都在 (4)

後來,木子睡著了。他開始做夢,夢見幾個人從車上搬東西下來,朦朦朧朧,看不清為何物。他們將東西搬進一個很大的房間,裏麵放著許多器具,像是在電視裏才能見到的實驗室。木子不知不覺跟在了他們身後,他想象不出他們要幹什麼,或是他們想幹什麼,但是,木子夢見了這些事情,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些東西在吸引著他。他跟了過去,卻又走不近,恍恍惚惚的過了一夜。他甚至感覺到,在他肩膀上的那雙手,一直都沒有離開。

從未做過這樣的夢,深深地刻在腦中,仿若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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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陳帆叫醒的木子,他說今天開始發放宿舍裏的用具,可以去領了。

木子很疲憊,像是熬夜一般,完全沒有熟睡後起床的感覺。他看了看手機,有青兒的未接來電和短信。

木,寢室裏的同學還好吧?我這邊很好,大家都很親切。

木,你睡了嗎?記得關窗。

木,起了嗎?今天做什麼?有空的話我們去逛逛學校吧!

他連忙給青兒回了一條短信:行,我一會兒來找你。

木子感覺晚上睡得並不好,可為什麼會聽不到電話的震動聲?

他弄不清楚的事情已經太多。無奈地笑笑,又將一切拋在腦後。

木子跟陳帆領完用具後,就走到青兒宿舍樓下,陳帆賊笑著看他,“怎麼,等女朋友啊?”

木子微笑著點頭。

陳帆就用手拐子撞他,“你這小子,原來都有女朋友了啊。這樣吧,看在同寢室的份上,讓我也見見?”

木子並沒有做出回答,但青兒已經下來了,她歡喜地跑向木子,搖著手叫著,“木。”

陳帆說,“喲,來了,長得挺清秀的嘛。”

木子指著他們分別介紹道,“我室友陳帆,我女朋友青兒。”

“你好。”青兒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