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活一世輕著笑搖了搖頭,他意識到,想從我嘴裏套出點端倪來,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我跟你說,這個遊戲你繼續玩下去,你會消失,你,還會認為這隻是一個遊戲麼?”白活一世麵目肅然的說道。說話間凝目緊盯著我,似想從我的臉上察色出些許變化,語氣更是緩慢而凝重的道出。
可惜最終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我依然麵不改色,迎著他的目光微笑著。
仿佛周遭環境都靜止了一般,雙方都在用深邃的眼眸與其對視著,似在探索對方眼裏的深不可測。
半晌,我開口問道:“這話什麼意思?”他剛才的一句話裏,連用三個你,分明是意有所指。
白活一世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過了頭,不再與我對視。他慢慢走了開去,地上的腐葉堆積,腳踩在上麵都能感覺的到,爛泥般樹葉的腐蝕程度。
走了幾步,白活一世來到一棵高大的針葉樹旁,望著幹禿樹幹上一隻正在退殼的蟬龜,愣自出神。
蟬龜,是蟬麵臨蛻變時的幼蟲,蟬幼蟲由土中出來,爬到樹上蛻變為蟬。
白活一世怔怔地看著那一隻正處退殼的蟬龜,頭也不回的,緩緩說道:“當你成功蛻變後,你認為你還會是以前的自己麼?”
一瞬間,腦海中“嗡”的一震,他的一席話就如巨石砸入了平靜的湖底,掀起了巨大的漣漪,蕩漾開來。我雖然表麵上並沒多大反應,但在內心的深處,卻是被驚起了陣陣波瀾。
回想起那一些零碎而又真實的記憶,仿佛身心處潛藏著一隻洪荒野獸,正慢慢一步一步占據自己的身心,主導著身體裏每一個神經。
那一夜的突變與無法自控,現在想想都有些可怖的後怕。
“你是個聰明人,這點用不著我解釋。”白活一世依然饒有興致的看著樹幹上的蟬龜沒有回頭,繼續說道:“這個遊戲對無潛能力者來說,隻不過是個虛擬實境,但對於我們這些擁有潛在能力的人來說,它就是一個挖掘靈魂,締造奇跡的異域!”
“然而,靈魂這東西根本無法捉摸,可能這個異域真的能啟發人們靈魂深處的潛能,並使其覺醒,讓人變得強大。但,誰能知道你最終獲得的是人心,還是魔性?就像你剛才野獸般的模樣,如果換作在現世,你認為別人會把你當什麼?”白活一世說到這裏,忽地嗤笑出聲。
“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想說什麼?”我頗有點不奈的問道,對於從白活一世所說的這些,我沒興趣知道他是從何得知的,可能我所了解的還更勝於他。我隻想知道,他為何要告知我這些事,出於什麼目地?!
白活一世轉過了身來,目光再次凝重的望向我,嘴上語氣卻保持著他固有的溫和,道:“我隻是想給你個忠告,放棄這個所謂的遊戲吧,別誤入歧道。再繼續下去,你會被潛藏在你靈魂深處的魔性反噬,失去人性的。”
這哪叫忠告,恐嚇還錯不多!我心裏暗暗叫苦,可無論怎麼說,別人也是出於善意,總不能對白活一世吐槽‘扯蛋’二字吧。
我輕扯嘴角笑了笑,很無所謂的回道:“謝謝你的好心提醒,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先走一步了,我還有任務在身。”說罷,我對白活一世禮數的一拱手,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山穀古道行去。
“蕭兄,等等!”白活一世見我意欲離去,又一次開口叫住了我。我頓了頓腳步,並沒有回頭,隻聽身後白活一世的話語慢條斯理的傳了過來:“那個紫衣女子,跟你什麼關係?”
“問這個幹什麼?”我無動於終,背對著他也看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身後,白活一世似是略為遲疑了一下,半晌才說道:“她可能是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