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拜見(2 / 3)

“我看著有點兒像西域那邊的馬,用得起的絕對不是什麼平常人。”

“這一代的人,我們都認識。不是認識的人?”

“要是認識的人,哪裏還勞煩我去追,當天就打到他們家了。”

慕容士及一擺手,“不管了,人平安回來就行。”

“你要是有個好歹,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你爺娘說。”

慕容叡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那個嫂嫂還好吧?”

“她沒事,除了崴了腳,沒其他的毛病。”說著慕容叡忍不住笑,“她膽子也挺大的了,我見到她的事,還知道滾到一邊,把繩子割斷。”

“漢人姑娘嬌嬌弱弱的,換了個我們鮮卑女人,那個男人得不了手。”慕容士及不把他這話當回事。

“你那個嫂嫂聽說傷了腿,恐怕一時半會的事走不了了。給你爺娘寫封信,在這兒多留一段日子。”

“哎,好。”慕容叡痛快答應下來。

和慕容士及說了會話,他從堂屋出來,到後麵,就見著明姝身邊的那個小侍女,他衝人招招手,把人召到麵前來,“你們娘子傷勢還好吧?”

銀杏打心底裏畏懼這個郎君,初見的時候,被這個郎君俊逸的臉驚豔,可是從自家娘子那兒能看出來,這位真的不是個好相處的。

“娘子骨頭脫臼了,大夫正在給接骨呢。”銀杏話音都還在抖。

慕容叡哦了一聲,揮手讓她走。銀杏如蒙大赦,低頭走開。

慕容叡回到自己房內,家仆圍上來給他換衣服,他看了一眼衣袖上的血跡。換了衣服,家仆們已經把床鋪好,請他過去休息。

慕容叡沒有去睡,他直接出了門。他沒個事先定下的目標,信步由韁,走到一處院子門口,就見著於氏站在外頭。還沒等於氏開口,屋子裏頭就傳出高亢的女聲尖叫。

那一聲尖利高亢,幾乎直衝雲霄。直接就把慕容叡和外頭的於氏齊齊給嚇得一個激靈。

她翻著賬冊,下頭人來報,說是二郎君要從庫房裏支取幾匹布帛。

時下流通的貨幣不是朝廷發放的銅錢,而是一匹匹的布匹。要支取布匹,最終要報到她這兒來。

“多少?”明姝轉不經意的問。

“一車。”

明姝抬頭,滿臉驚訝,“一車?這是要幹甚麼去?”

一車的布匹可不便宜了,而且帶這麼多出去,還得叫幾個家仆跟著去,免得他上街就被人給搶了。

“二郎君沒說,小人也不知道。”家仆低了頭,腦袋低下去了,目光還在偷偷打量她。

這麼一車布匹,不說明用處,得到慕容淵或者劉氏的許可,她可真不敢給,“那我要問一下阿家。”

今日慕容淵不在府內,去衙署辦公了。隻能去問劉氏。

小叔子的事,還是她自己去問比較妥當,她站起來就往外麵走,門一拉開,慕容叡那張韶秀無雙的麵容出現在門外。

明姝當即就嚇的往後退一步,腳踩住裙擺,身形一個趔趄,慕容叡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抽氣間,被他拉到身前。他此刻還是剛來的那一身皮袍打扮,長發披散而下。他頭發生的極好,在光線下散發著靛青的光暈。在肩膀上曲出柔和的弧度,披在肩頭。

“嫂嫂小心。”他扣住她的手腕,言語帶笑。

明姝借著他的力道站住了,見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生氣。他好像老早就料到了她會出醜似得,等著看她的笑話。她用力就把手腕從他手掌裏抽,誰知她一抽之下,竟然沒有抽出來。

他施加的力道好像隻有那麼一點,手指就鬆鬆的握在腕子上,沒想到掙不開。

她咬住嘴唇,憤憤瞪他。明亮清澈的眼底裏,染上了憤怒。

她這次用了力,奮力掙脫。正當她鼓起氣力的時候,他卻已經鬆開了。

他一鬆開,加在手腕上的桎梏隨即消失。她握住腕子,隻聽得慕容叡調笑,“怎麼,是我的力氣太大了,弄疼嫂子了嗎?”

他嗓音低沉,上揚的話尾裏夾著不容忽視的笑意,生出無盡的曖昧。

她討厭這種做派,後退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小叔怎麼來了?”

“我料想到嫂嫂會問我拿著拿筆錢的用途,所以前來見嫂嫂。”

明姝正色,“小叔不必和我說。我也隻是代阿家暫時管家而已,支取用度,我隻是對賬,若是無錯就叫人記下了,若是用大筆支出,還是要問過阿家和家公的意思。”

慕容叡眼眸裏染上奇異的光芒,看的明姝骨子裏發涼,不禁心生警惕。

他輕輕歎氣,“嫂嫂要去阿爺那兒?”

“家公還沒回來,我先去阿家那兒,要是阿家準許了,我就讓人把布匹給你。”說著她往外麵走。

“嫂嫂難道不能行個方便?”慕容叡側首。

慕容家的男人,絕大多數生了一副好皮囊,那個她從未謀麵的夫君也是,銀杏曾經遠遠的瞧過一眼,也說是生的好。

生的好的男人,滿身正氣的時候,韶秀無雙。滿臉邪氣,都是賞心悅目。

有這一身的好皮囊,一顰一笑皆是風情。男人有這風情,比女人還更為魅惑。

她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小叔,阿家雖然叫我管家,可隻是代管而已,用度這些不問過阿家,我實在是不能自己做主。”

慕容叡臉上露出失望,可是眼裏卻是平靜無波。

“那就不勞嫂嫂了,待會等阿爺回來,我自己和阿爺說。”

說完,他轉身就走。明姝望見他離去的背影,退後一步回來。見著那原先還在地上跪著的家仆還在一邊候著。

腦袋垂的低低的,想必全都聽了去。

“你下去,記住管好你的嘴,其他的不要多說。”

家仆應了聲是,退下去了。

她坐下來,想起方才慕容叡對她若有若無的曖昧,眉頭忍不住擰了個結。心裏後悔當初怎麼認為公公會給慕容陟過繼一個兒子,她就等著養大便宜兒子就行了。

現在怎麼想,都幾乎是把自個給坑了。不過既然答應了劉氏,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壞處。哪怕要走,也不能眼下走,馬上就要下大雪了,天寒地凍的道路不通,也沒法上路。等到來年春暖花開,再走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