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田附近經營體育用品店。”這是對方的開場白,吉敷“哦”地附和著。

“實際上,這家店是上一代傳下來的,所以在店後有塊小小的空地和房子。”

吉敷又以“是的”回應。

“特地打電話攪擾你們,是因為日前在成城被謀殺的女性的海報,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疑犯的拚圖海報,貼到我們店裏來了。所以這幾天我天天看著這張海報。說實話,我見過海報上那位名叫九條千鶴子的女人。”

“啊,是嗎?”吉敷回應著。吉敷心想,千鶴子活著時必定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這位老人曾經見過千鶴子也不足為奇吧。§思§兔§在§線§閱§讀§

“噢,你見過海報上的女人?”

“是的。”

“在什麼地方?”

“這個嘛……說出來真不可思議,那女人竟然出現在她死後從東京開出的列車上。”

吉敷一下子張口結舌,聽不懂對方話裏真正的意思。“喂,剛才你說什麼?”

“那海報上不是寫著有個名叫九條千鶴子的女人在一月十八日下午三點二十分左右在成城被殺嗎?”

“對,對,正是如此。”吉敷答道。

“但實際情況是,我在比這個時間稍晚的下午四點四十五分從東京站開出的‘隼號’藍色列車上,見到過這位九條千鶴子小姐。”

吉敷的腦子越來越混亂了。“喂,你有沒有搞錯日期呀?”

“我乘車的日期,的的確確是十八日呀。”

“可是,你在車上看到的那個女人,真的是九條千鶴子小姐本人嗎?”

“嗯,千真萬確。我有證據,可以證明她就是九條千鶴子小姐。”

“哦,是嗎……那這班藍色列車開往哪裏?”

“西鹿兒島。”

“西鹿兒島嗎?嗯……那麼十八日晚上,你在車上還見過她嗎?”

“當然見過啦。不隻十八日,我在十九日也見過她。”

吉敷準備去神田找這個體育用品店的老板。為了慎重起見,離開成城警署前他打了個電話給船田。吉敷打電話的目的是要確定九條千鶴子的死亡推定時間,是不是如船田所估計的最晚在十九日清晨五點。他還問船田“死亡推定時間可不可能往後推到十九日下午甚至二十日?”船田聽完後在話筒另一頭發出了笑聲,說那是絕不可能的。船田又說他推定的可能死亡時段已經很寬鬆,不可能再往後推了。如果事後能證明那女人死於十九日中午或下午的話,他願意引咎辭職。

吉敷在去往神田的路上反複思考著。或許那老人眼花了吧,因為世界上相貌相似的女人不算少,尤其近年來整形美容的普及加上妝化得越來越濃,相似的女人就越來越多了。也許那老人沒有跟那個女人說過話,隻不過遠遠看到她的樣子。從通緝海報看到真實的九條千鶴子的照片後,就以為車上見到的與海報上的是同一個人了。

到了神田,吉敷很快找到長岡體育用品店。老人名叫長岡,吉敷通過自動門走進店裏時,長岡立刻起身迎接。老人說吉敷刑警的樣子讓他很意外,而吉敷看到長岡老先生時同樣感到意外。通電話時,在吉敷的想象中對方是滿頭白發的七十歲老人,但實際上卻看起來很年輕——頭發雖然稀疏,但發色依然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