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麼看也無所謂,確定具體殺人時間是你的工作。”

“那個年輕男子會不會把剝下的女人臉皮放在皮包裏帶走了?”一直在旁默默聆聽的今村插嘴說道。

“嘿,皮包裏裝臉皮可是綽綽有餘啊。人類的皮膚——你把它想象成五毫米厚的堅硬橡皮就可以了。”

“隻有五毫米厚啊?”

“是呀,一剝下就有那麼厚。”

“死者真的是九條千鶴子本人嗎?”

“從各種條件來看,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就是她。”船田信心滿滿地說道。

7

接下來,吉敷與今村兩人再度外出探訪。首先來到新橋,訪問染穀外科醫院的染穀辰郎。染穀身材魁梧,身高超過一米八。體形略胖,坐在狹小桌子的對麵,呈現出壓倒性的氣勢。今村向他打聽關於一月十八日的不在場證明——雖然目前將嫌犯鎖定在那逃走的年輕男子身上,但是因為這是例行公事,還是不得不問。染穀微微抽[dòng]戴在圓鼻子上的眼鏡,用洪亮的嗓音說道:“十八日嘛……”他將巨大的身軀轉向後麵看著牆上的日曆。

“噢,那是星期三。我身為院長,當然在醫院裏。若我不在,醫院的工作就無法運作了。”

“有沒有人可以證明呢?”今村問道。

“哈哈,證人有一大堆呢。需要的話,馬上就可以叫幾個來作證。”

“方便的話,能不能對十八日的行蹤詳細說明一下?”

“嗯,好的。我每天下午會到醫院,身為院長,沒有固定的回家時間。那天因為要應付的住院患者比較多,到了晚上九點多我還在醫院。在這期間……”

“在這期間,你一步也沒有離開醫院嗎?”

“是的,除了晚飯時間去附近吃飯外,整天都在醫院。”

“那麼,九點後又做了些什麼?”

“這個嘛,九點後帶了一個叫伊藤的年輕人去銀座,在那裏喝到十一點,然後搭出租車回家。要說出酒家的名字嗎?”

“請講。”吉敷在一旁把從醫生口中說出的三間酒家名字寫在筆記本上,其中並沒有銀馬車。

“聽說九條千鶴子小姐被殺了?是真的嗎?”染穀主動向吉敷發問。吉敷點了點頭。

“死在東京,還是在旅途中?”

“哦,你也知道九條小姐要外出旅行嗎?”

“嗯,是從銀馬車她的同事那裏聽來的,據說她搭十八日的藍色列車去九州一帶旅行了。她是在哪兒被殺的?九州嗎?”

“不,在東京。”

“啊!在東京?”染穀露出意外的神色。

但這男人聽到九條千鶴子被殺的消息並不覺得吃驚,或許他是醫生,已經相當習慣人類的死亡了。

“關於九條小姐之死,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嗎?譬如有人與她結怨嗎?”今村問道。

“這個嘛……很抱歉,這方麵我沒有信息可以提供。唉!她真的被人殺了嗎?凶手是怎麼殺了她的?”

“用刀子把她刺死。”

“刺死?!唉!”

“你與九條小姐的關係很親密吧?”

“哪兒的話,關係絕對算不上親密。而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是客人與夜總會小姐的關係而已。當然,要說朋友也勉強可以算是朋友吧……”

吉敷和今村默默聽著,但染穀停了下來,露出一副苦澀的表情,圓鼻上開始出現了汗珠,眼鏡後麵的小眼珠滴溜溜轉著。

“九條小姐是在外樹敵眾多的人嗎?”

“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還不到能了解她隱私的程度。”染穀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似乎就要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