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慌亂的時候,沒有把那張高腳椅上的腳印擦幹淨,或者是其他人恰好留下了腳印,這提示了我哥和你,再根據馮老師死前的表現,你們都開始懷疑馮老師死的時候,或許還有第二個人或其他人的存在,而真是這樣的話,他的死也許就不是單純的自殺這麼簡單。”許淨看了一眼莫善言,臉上的表情難以捉 摸:“你們甚至查出了葉眉的情人原來竟然是淩一峰。”
“不對,如果溫柔老師不是恰巧在那天在剝皮女鬼的現場見過淩一峰,如果溫柔老師不是殺害柳師姐的凶手,如果柳師姐的麵具不是浮上湖麵被蕭教授發現,我們不會知道原來溫柔老師就是碎屍案的凶手,也不會知道柳師姐的孩子是淩主任的,說到底,也許是柳師姐冥冥中的安排。”莫善言注意到許淨臉上不自然的表情,“你去查柳師姐的時候,一點線索也沒發現嗎?”
許淨苦笑了一聲,搖頭,“葉眉一點也沒有跟家裏,或者是她的朋友提過淩一峰的事,她掩蓋得密密實實的,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即使是懷孕那麼大的事,也隻是自己一個人承受下來,她的家人懷疑她失蹤報了案到學校查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一度以為那家夥因為這件事自覺沒有臉麵回家,跟男人私奔了。後來時間長了都沒聯係,才確實 接受了失蹤的事實,誰曾想——”
“現在既然凶手找到了,你也該放心了吧?”
“也不能說是放心,畢竟,葉眉是死了,隻能說難受,又寬慰。”許淨的眼睛紅了起來。
“真遺憾呢!”莫善言想說什麼,發覺不是自己該說的時機,連忙又收斂了。從發現了柳葉眉的麵具開始,以及許淨對查找殺害柳葉眉的凶手異常熱情,她就隱隱猜到了,許淨對柳葉眉,應該懷有比對一般同學,比對哥哥的妻子的妹妹,更深一層的感情,但許淨不說,她也就沒必要說破。
“你也一樣吧?馮老師的死終於查清楚了。雖然,對你來說,知道馮老師並非如你所想得那麼善良,有點殘忍,但至少真相明白了,你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許淨想到了遠在清蒙的馮致遠的家裏,那些豪華的奢侈品,原來都是這麼來的。
莫善言點點頭,心裏卻依然有個疙瘩長在心裏:發現柳葉眉的麵具推測她的死訊是在5月16日之前,為什麼在見到蕭教授找到的那個麵具當日他不動怒?直到5月16日夜馮致遠才跳出來指責淩一峰是殺人凶手?據自己所得知的,在清蒙的時候,馮致遠經常會跟村裏人喝上幾盅酒,但在G大G市,即使是外出應酬,或是 參加學生聚會,自己是從來沒見過他喝酒的,他對學生說是喝酒傷身,品茶滌心,所以家裏放了很多茶葉,卻惟獨沒有酒,自己還一度以為是馮老師以身作則,在學生麵前不樹立壞形象的做法,所以當許明警官問自己馮致遠有沒有喝酒的習慣的時候,自己搖頭又點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但在5月16日馮致遠居然一反常態地酗酒,是因為他的心情實在糟糕到了極點嗎?如果說是柳葉眉的死所致,照推測應該在發現她的麵具的時候心情更極度惡劣。而假定他的心情確實糟糕,那麼,這個心情惡劣到喝得爛醉一見淩一峰便破口大罵的人,怎麼還會有心情將自己換下的衣服洗幹淨?更奇怪的是,自己進入到的馮致遠的電子郵箱裏,除了G大的工作郵箱, 其餘私人郵箱裏的所有郵件,幾乎被刪除得一空——除了那個博客附帶的郵箱裏唯一一封帶有三個附件的郵件。同時擁有幾個電子郵箱的人,沒有誰會在正常情況下這樣做吧?但這就像是他知道會有人要查自己的郵箱,事先做好了防備工作,這不讓人覺得奇怪嗎?更讓莫善言在意的,是5月16日這個日子。在麵具出現,推測到柳葉眉的死以後,若馮致遠認定淩一峰是凶手,他有理由報警,考慮到報警也許會暴露自己勒索的惡行,即使是要以此為砝碼要挾淩一峰提供更大量的金錢,他完全可以馬上質問並逼迫淩一峰,可是,馮致遠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5月16日這樣一個微妙的日子,這不也是很耐人尋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