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3)

心中被忐忑與懷疑填滿,自然覺不出饑餓。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裏陶如舊幾次想找阿青叔,但是按好號碼之後都會看見男人忙於應酬的身影。

想到這或許又是一場空等,青年略帶失望地坐在窗邊。宴會中的男性賓客年齡大多在三十以上,陶如舊年輕俊秀的麵容引來了不少人的好奇。幾位珠光寶氣的手帕交在一旁竊竊地猜測,打賭這是誰家的二世小開。

不知不覺中,時鍾指向八點三十。

大廳左右的十餘間小廳適時開啟,各位有投資意向的商賈都與相應的招商小組分流而去。大廳中再次安靜下來,隻餘個別賓客與女眷,保鏢侍者以及一些工作人員。

時鍾指向八點四十。

數名有些眼熟的官員拿著酒杯在各個小廳之間穿梭,每進出一次,臉色大多會紅上數分。

時鍾指向九點。

開始時還出來詢問過侄兒的情況,阿青叔終於徹底不見了蹤影,陶如舊四處張望的眼睛終於酸澀地半闔。他決定等到九點一刻,就找阿青叔辭行。

由於鬆懈下來的原因,肚子也覺出了饑餓,於是抱著盤子撿了些東西,坐回到窗邊。大約是在收拾第二盤的時候,玻璃影壁後麵的金色電梯門開了,從裏麵又走出五個人來。

那五人看起來比之前的貴賓們年輕一些,平均身高也在水準之上,算是很亮眼的一群。其中三名黑色西服身材健碩的儼然是保鏢。另兩人一身與宴會氣氛相左的休閑裝束,走在最前麵的甚至還染了金褐的發,帶淺褐墨鏡。

五人在接待處簽名後來到宴會廳,隨即有工作人員立刻圍上去寒暄,雙方好像有些分歧,短暫交涉後工作人員散去,五人稍作休息,便也開始拿著餐具取用些食物。

發生的這一切並沒有引起陶如舊過多的注意,因為他等候的“淩總”是一個五十出頭的男子,微胖,公開場合一貫西裝革履。

失望似乎已經在所難免,陶如舊隻期望著能在那五人完全控製餐桌局勢之前吃完自己的晚餐。翡翠湯包是他的鍾愛,而此刻,那個帶著墨鏡的男人也已經遊走到了屜籠附近。

心中抱著連自己都不曾覺察的挑釁發泄心理,陶如舊也拿著盤子走到金色屜籠邊,

“陶陶!”

正準備朝最後一直翡翠湯包下手,他突然聽見阿青叔壓低嗓門的呼喚,陶如舊回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右手卻依舊循著慣性向屜籠的方向摸去。

他看見阿青叔臉上是驚訝與古怪的哭笑不得。而伸出去的手,意外地觸到了另一人同時探來的五指。幾乎是出於學生時代培養的食堂反射,陶如舊精神一振,回頭抓起身邊的銀夾,迅速夾住了那個翡翠湯包。

所有這一切完成在轉瞬之間,陶如舊斂住勝利的目光抬起頭,在這段時間裏阿青叔已經從小廳門口衝了過來。剛才還微醺的臉此刻褪成一片蒼白。

“淩總……”

陶如舊聽見阿青叔吐出這兩個字,對象則是被自己搶走了湯包的褐發男子。

昨夜回國,次日上午就開始工作,這對於淩厲來說尚是尋常,坐飛機趕到F省也並不麻煩,累人的是從機場所在的省會驅車四個多小時來到夕堯。高速滿布新人殺手,道路萬年改造,其間還因為一段路麵的山體滑坡而繞了一個大圈。

午餐在胃中消耗殆盡,長途的顛簸也消磨了他一貫的耐性。淩厲發現自己總是懷著各種不滿來到夕堯,他苦笑。

參加的雖是晚宴,但代替叔父談判夕堯灣擴建工程以及日後經營權的淩厲,自知得不到喘熄。內心對於這種餐桌談判的模式厭惡以極,表麵上卻隻是輕描淡寫了幾句,為自己與屬下取得了一刻鍾左右的緩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