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做惡夢,我得去廟裏找大師化點。”

“少來,每次都這借口,蒙誰呢!幾點走啊?”

“嗯??這樣吧,我這會就開工,把策劃部的方案再過一遍,明天你到公司和張經理那組人再改,定稿給我EMAIL。不跟你說了,我開工了哈”

“別掛!急啥哦,算了,誰叫你拽著我的金飯碗呢,陪你加夜班吧,兩個人總快點吧,弄完快睡,醒了再走,高速公路上疲勞駕駛,想死啊?!”

“嘿嘿,就知道你最疼我,謝了哈!”

“幸好我還沒人要哦,不然你要是有一天橫死街頭,一定是被我那口子砍死的,這麼晚,嚴重影響別人私生活。”

“你會沒人要?再說,你哪裏舍得我死哦!”

“你個混蛋資本家,死了才好!嗬嗬哈”

“快開工,天要亮了,8”

“好好好,開工,上輩子欠你的!8”

(三)

4月的成都,雖然口中仍然嗬出陣陣白霧,但早已褪卻嚴冬的陰霾和濕冷,草樹雲山如錦繡,應是最動人的季節。王真的灰色VOLVO在早上10:30’出現在一個條件極普通的賓館門口。

“1808號房,有沒有?”

“謝謝!”

王真給自己要了一杯香醇的普洱,靠在窗口縱目望去,目光卻鎖在了賓館後錦城公寓某個緊閉的窗口。

再次踏上這塊土地,住在同一個房間,透過同一扇玻璃窗,反射到腦中的景象,當真物是人非嗎?王真沒有把握,也許是的。今天的王真已不是十年前早九晚五騎著自行車,飛奔在蓉城大街小巷的打工妹,自從和盧子筠在股潮中掘到第一桶金,從兩年前的喜臨房地產經紀有限公司,再到今日的喜臨地產集團,這兩個聰明、犀利的女子早已身家上千萬。然而此刻故地重遊的王真,誌得意滿之情蕩然無存。她絕痛的望著那扇窗口,記憶的火山口,思緒如汩汩的岩漿,奪路而出,勢不可擋。

“小夏,你還好嗎?”分別7年後的王真癡癡的想著。

時間也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然而也是牽連著王真和寧夏唯一清晰的線索。十八年前她們相識在故鄉的高中操場。像是注定一般,“第一次看到你明亮的眸子,總覺得我們之間會發生點什麼”,多年後,王真如是說。

記憶的碎塊已很難拚湊出清晰的輪廓,王真隻記得那些年,在世界看不見的角落她們發了瘋的愛著,帶給彼此依靠和溫暖,寧夏是她心裏至高無上的領袖,任她主導自己的一切。然而,26歲的寧夏突然離開了,她帶著自己的倔強和絕決,興致高昂的投向婚姻,沒有絲毫妥協和眷顧。王真發狂的控訴,她無法忍受別人輕撫她柔軟的長發,於是寧夏換了短發。王真無法忍受她主動對別人示好,於是寧夏一改懶散,做了別人卑微的煮飯婆。王真無法忍受她愛上別人,於是寧夏幹脆睡到了別人床上……

王真帶著劇烈的恐懼感,離開了這座城市去了渝洲,一個不太近也不太遠的距離,一切沒有答案,一切仍在繼續。

半年後,寧夏嫁給了李澤,腹中還有三個月大的血肉,所有想象早已覆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王真刻意疏遠了原來的生活還有兩人共同的朋友,像是泡沫一般消失不見了,她認為這是寧夏所需要的。

日子一如既往的蒼白,遇見一些風景,遭遇一些人,而寧夏卻是心中一塊永遠的心垢,無法靠近又揮散不去。王真成了一個卑鄙的偷窺者,她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寧夏。尤其是7年前的一次惡夢,更是令王真冷汗直流,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的愛人會不會出事?第二天她從另一座城市悄悄潛伏到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