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啊!你呢?”
李建國沒有回答,拉著肖艾的手,示意她等等,然後對著手機說話:“老公,我不回家吃飯,會晚點回來。你和寶寶自個兒吃飯吧……”
肖艾臉上全是躁動和不耐煩。等李建國打完電話,肖艾急不可待地說:“我還有事,我要走了。”
“肖艾……”
肖艾掙脫了被牽著的手,靜默地注視眼前這張三分認真,七分玩味的臉。良久,頹然低頭。李建國漂亮的笑紋更深,更眩目。晃得肖艾頻頻眯眼。她任李建國牽著她的手,看著她搖曳生姿的走路姿勢。她就這樣,被李建國牽著一路走回家,然後心不在焉地開門。“砰——砰——”前一聲,是原木門被踢上的聲音,後一聲,是肖艾撞在門上的聲音。推她撞門的是李建國。
緊接著,把她按在門上的,是李建國,褪去她衣服的也是李建國,把她拗成母猴標本姿勢的還是李建國。對她上下其手的,是李建國。吻住她的唇的,也是李建國,讓她尖細嘶喊、止不住戰栗的,還是李建國。
擁著肖艾,腳步虛浮,跌跌撞撞進臥室的是李建國,被褥翻飛間,和肖艾纏在一起的,也是李建國,在這個飄著秋雨的黃昏,與肖艾共享身體盛宴的,還是李建國。最後,一派輕鬆、打著黑傘飄然而去的,仍舊是李建國。
氤氳的浴室裏,盡管鏡子上布滿水氣,肖艾還是看見自己身體的倒影上星星點點紫紅的印記,似乎在不斷提醒著她:“李建國,李建國……”她開始嫌棄自己,為什麼始終不在李建國雪白的身體上留下一個標識“肖艾到此一遊”的印記,讓李建國那個獨自帶著孩子開開心心吃晚飯的丈夫明白,放自己的妻子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也會綠雲照頂。
肖艾抹幹淨鏡子上的水氣,裏邊映出她頹唐的臉。原來,李建國還是那個李建國,時間作用在她身上,隻是劃出了更能顛倒眾生的漂亮笑紋。肖艾卻漸漸不再是那個肖艾了。
她還清楚地記得,她成為藥劑師的第一年,醫院組織一小部分員工去踏青,坐在她旁邊的家夥,掛著不太正經的微笑,挑著眉看她和她手裏的肉包子。肖艾認識這個一臉壞笑的家夥。外科的年輕人戲稱她是“小李飛刀”,因為這人給病人動刀時,出手快得讓主刀的老前輩都來不及指導。
浸淫在這種微笑中的肖艾,傻傻地把肉包子遞上去。那人心安理得地接過去,坦然自若地啃起來。
後來發生的一切,也許都是因為這微笑和肉包子。
十
一堆淺灰的毛線把範蕭薔纏地麵目猙獰、手腳抽筋,掙紮了三分鍾後,她不得不承認,親手給老錢織條圍巾這個計劃,難度太大。她扔掉手裏的毛線,抬起頭看坐在對麵,一臉失魂落魄的肖艾。
“你犯得哪門子的病,前一陣信誓旦旦說再也不跟李建國來往了。可人家手一招,你就發春。靠!別狡辯。我跟林耘看你們倆一起進的門,打你電話你也不接。當場爽了,快活了!現在幹啥拉著個臉?報應!別人家的婚姻,你橫一條大腿進去,也不是白橫的,該你買的單,一分錢都別想賴。你別跟我訴苦,奸婦淫婦偷情的感想,我懶得聽。你他媽的要爽,老娘把老錢借給你。再不成,找林耘呀?林耘哪一點比不上李建國,再說了,倆單身,要怎麼爽都隨你們便……”
範蕭薔惡狠狠的嘀咕被老錢的咳嗽打斷。因為她構想的倆單身“要爽由自己”橋段的另一個主角正尷尬地拽自己的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