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2 / 2)

“為什麼要特別強調那個缺點?而且還是致命的缺點?”他默默的聽著,一邊很不解的發出疑問。

“我認為那些不能結合的感情裏都有一個症結存在,我會把這個症結解釋成是一個缺點,它一定是你們感情上的致命傷。然而,我願意接受這個缺點,也可以去愛它。”我說。

“缺點就是缺點,缺點就要改,為什麼要去愛”

“這不是起床不摺被,上廁所不衝水的缺點。人本身就是不完整的。人性的光輝總是通過殘缺才得以完全的。感情本來就要有痛苦,才會顯得快樂的可貴吧。”

“可是,如果真的要寫作,為什麼不幹脆一點,寫得快樂一點,讓讀者開心一點,做人已經那麼痛苦了。”天滿說。

“快樂本來就不是生命的本質,更不會是生命的全部。傷痛的存在是必然的。誰能夠拒絕傷痛,隻迎接快樂?”

天滿沉默下來。

“如果隻要一個很快樂的過程和快樂的結局,那麼自行幻想一遍就好了,人又何必要寫作和做其他的藝術創作?”我說。

“嗯,難怪,你說過你不是個愛幻想的人。”天滿有所領悟的給了我一個總結。

經他這麼一提,我想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天滿隨著我的描述,我的手上的動作,繼續專心一致的聽著,當這個人物的麵目漸漸明朗化的時候,他似乎很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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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寫的這個人一定不會是我。”他有點落寞的說。

“他可能是個男人,也可能是個女人。反正,她是我愛的一個人,或許這個人從未曾出現過,或許已經出現了”說到最後,我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竟然這麼告訴天滿。

“是真的嗎?”他的臉色變了一變,非常凝重。

“什麼真的嗎?”我有點被嚇住了。

“你說“他”可能是個女人,是真的嗎?”

或許是天滿的敏[gǎn]讓我有了心理壓力,後來我就不再說起這些故事了,他似乎也不想再聽下去,會說,這些故事,聽了心情很不好,很沉重,我不喜歡。

我也因此把文章擱置了,有點意興闌珊。

自此我們不再觸及這個話題,變成了一個禁忌。 故事之後,我和天滿各懷了一樁心事,很重很重的壓在彼此心底。

我開始意識到對天滿的坦白好像是錯誤的。

天滿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每天準時上下班,籃球也少打了,在夜市逛也不再買些無聊玩意上來。

我沒有到公司的夜晚,他打電話來,總是淡淡的說:親愛的,我今晚可以過去你那裏嗎?總不像過往,他要來就來了,從來不預先打電話給我,也從不理會我方不方便。

他把摩托車賣了,改乘輕快鐵出入。

在辦公室裏,他很少再和同事嬉鬧,笑容減少了,有時工作超時,整個辦公室的燈光都滅了,隻剩下他房裏的燈還亮著。我走過去他的辦公室,才發現他正在伏案發愣。我提醒他要不要回去了,他才回過神,說:下班了嗎?原來已經下班了。

我從不曾見過天滿那麼憂鬱,我很想去關心他,慰問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話到了嘴邊,又被我吞了回去。我好像洞悉他想的東西,至少我覺得那和我必然是有關的。或許就因為這樣,我問不出口,擔心自己挑起了問題卻答不了問題。

他蓄了一點胡子,讓自己看起來老成了很多。然而,隨著生活方式的呆板,又少接觸陽光,他的皮膚漸漸白了回去,加上他的瘦削,讓他看起來實在不太健康。

有一晚,他把我的手帶到他的唇邊,問我:“你說我這樣好看嗎?”

“嗯,好看。”我摸了一下他的胡子。

“你沒有看我。”他抗議。

“好看。”我於是抬頭去看他。

他無趣的把我的手放下。

我也意識到自己的變化,變得更為沉著,但我知道那是受了天滿的影響,見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見他不笑,我也不笑。然而,我還是會主動去哄他,而且總是這樣。他是個容易哄的人,像個孩子那樣,自從有了小胡這個小朋友之後,他發掘了這方麵的潛能。我善於哄小孩。問題隻在於自己願意不願意一直這麼做而已。

麵對枯燥一成不變生活方式,偶爾我們真的會為些雞毛蒜皮的事吵上一架,例如兩個人去看了場電影,也會因為對戲中人物各持看法而堅持著,例如他對我說過一些事情,之後我忘記了,例如我不願意在他家吃個便飯,還好,我們僅僅吵上三兩句便止了,從不鬧大。情侶之間,如果連吵架都覺得很累,那就表示大家真的累了。有什麼不愉快,忍氣吞聲,告訴自己:能不吵架就很好了,能沒有摩攃就很好了,能相安無事過一天就很好了…。

這期間,我主動找過安娜出來吃飯。

她是唯一聯係著我和心納的人。我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