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和小鯊之間的關係很不純潔……”吳庸的表情很嚴肅,“後來,我決定和她保持純潔的關係,可她死賴著我,說作為朋友也可以保持純潔關係。我就跟她劃清底線,講好原則,賴著我可以,但肚臍眼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絕對不再參與純潔的友誼。嗯,結果,前幾天,我破戒了,小鯊,我能不能說,自己是被強奸的?呃,總之,所以打算破罐子破摔好了,白白清心寡欲了兩年多。”
夏珂的臉上別扭的表情很有戲劇效果。張小順很厚道地不去直視。
“吳小球,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大白鯊把大閘蟹的殼咬得咯吱咯吱響。
“好好說,好好說,我跟夏珂談過戀愛的。後來我要掰了,因為她太煩人了。但她不肯,然後就這麼在友好的氛圍中拖了兩年多。我本想,她有了爹,有了哥,有了小順這樣的好朋友,會不那麼煩人,就可以掰了,回南京了,可你也看到了,她幾乎要殺了我……”吳庸依舊笑嘻嘻地享受著夏珂的白眼和瞪視,“小鯊,我們說清楚,我真的怕你帶著我雙雙殉情,才勉強答應維持這段奸情的。”
張小順安靜地聽著吳庸戲謔地講著她和夏珂的點滴。講給別人聽,再曲裏拐彎的事情都可以戲謔,可那些沒法說出口的,又豈止一個“煩人”,一個“掰了”,一個“不肯掰”所能一言道盡的。但卻也隻能自己合著口水生咽下去。張小順不想去了解中間的曲折,隻是感激這個結局,感激夏珂不顧一切地占有欲,也感激吳庸世外流氓般的達觀。正如厚道的導演和編劇總是會給看客留下一個大團圓的離場效應。她在三個杯子裏添滿水果酒,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招牌傻笑。
吳庸說:“小順兒啊,你好沉著啊!怎麼什麼反應都沒有?”
張小順依舊隻是笑,她不知道該怎麼向吳庸和夏珂解釋。也許是她第一次聽見夏珂叫吳庸“吳小球”時那種姿態;或者是當她對吳庸太體貼時,夏珂滿身的醋酸味道;也可能是那種無聊地爭執;抑或是在日複一日的生活裏,無處不在的默契。她也有些慶幸,她沒有貿然會錯夏珂的意。她和她,才真正是純潔的關係,隻是有時候友誼會因為各自的秘密,猜忌有些小小的曖昧,那不是主旋律。“你們……很般配。”她合計了一陣,選了一個自認為還算合宜的答案。夏珂和吳庸都停下手裏事情,看著她。
“蔣樹,她……”張小順不是吳庸,沒有那種戲謔的流氓做派,不能把曲折的事情捋成三言兩語說給別人聽。眼淚先是迷蒙視線,然後是從眼眶裏漫溢,接著再也管束不住。吳庸和夏珂捅破窗戶紙,讓她感覺自己找到了組織,可以盡情表達自己的委屈。
……
吳庸和夏珂最終沒從張小順嘴裏搞清楚“蔣樹”到底怎麼了,張小順沒再提起。吳庸推遲了回南京的日子,三個人的日子波瀾不驚地繼續過下去。
冬天降臨,2008年“嗖”的一聲就到來。張小順在黃昏的餘暉裏,聽到電台裏播的一首老歌。王菲悠然的聲音在夏珂的SUV裏蕩漾:
開始所有東西都還沒有意義
你賜我一套真理,以後我就跟著你
這是天,那是地
這是我,那是你
人和事,情與理
都合乎你旨意
你說出來,就存在
你造出來,就崇拜
你說存在,就存在
你叫我愛,我就愛
教我你的真理
除了那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