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翰哈哈笑道:“好!沐堂主是耿直人,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今,天下義軍四起,奉明教為尊。秦某愚見,這天下,遲早得姓明!”
咦?這老狐狸倒是個明白人!明教被朝廷列為魔教,現今起義的兵士又多是窮苦人,如今的明軍並沒有得到士紳階層的認同,更不用提投效歸順。
我笑道:“秦莊主言重了!我明教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天下百姓,至於天下大事嘛……”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如果能使窮苦百姓安居樂業,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秦墨翰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兒,竟有幾分讀書人的儒雅之氣,笑道:“秦某祖上乃是宋朝舊臣,元朝時致仕歸野,到如今已近百年了。我秦氏雖以商傳家,卻從不曾荒廢子孫學業,隻等我漢室後裔東山再起。秦某想與明教英豪共謀大事,卻無門路,無意中與貴徒王姑娘相識,聽聞扁鵲堂為明軍打探情報、贈送軍餉,秦某深感敬佩,願意以家資助之,還望沐堂主不要推遲!”
錢啊錢,我現在缺的就是錢!軍費要錢,糧餉要錢,情報要花錢!我哪有不同意人家送錢的?當即笑吟吟的拱手道:“秦莊主大義,我代教中兄弟謝過了!”
既然“勾搭”上了,那就是自己人,話題就聊開了。這時我才知道,原來秦墨翰就是湖南有名的秦氏商行的主人。說到秦氏商行,在武林上也是很有名的,隻因去年秦氏商行做生意做到了華山腳下,秦墨翰好茶,插手了華山銀毫的生意。結果自然和華山起了衝突——華山地界的生意,華山能不沾手嗎?就連武當山那麼正派的地方,山下也大多要給武當山交保護費呢!
華山鮮於通能是個好惹的主兒嗎?沒過多久,就派了人把秦氏的鋪子砸了,秦氏在外地的鋪子也遭到了不明人物的搗亂。這還不算,華山在對付秦氏的過程中發覺了秦氏的富有,也嚐到了甜頭,竟然還派了二代弟子前往秦氏的總店去訛詐。
聽聞此事,江湖人都以為秦氏完蛋了。華山雖然自詡名門正派,但這件事他們有了借口,拿捏著“華山銀毫”這筆茶葉生意的由頭,一路打上秦氏去。
然而,結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華山派的人竟然被攆了回來!
秦氏一介商賈,竟然有這等實力,著實讓眾人刮目相看。華山也放軟了姿態,厚著臉皮修好。秦墨翰剛才拿出來招待我的華山銀毫,想必就是用來提醒我這件事。
秦墨翰這樣的老狐狸,不可能不明白華山的底細——那鮮於通可不是什麼一笑泯恩仇的主兒。當年鮮於通和我幹爹胡青牛的那筆帳到現在還沒能討回來,可見其為人不但陰毒狡詐,而且謹慎小心。我身為幹爹唯一的女兒,自然也要為姑姑討回公道,這兩年沒少給華山惹麻煩,但一時半會兒卻也無力對付整個華山派。我都沒辦法,秦墨翰不過是商人,即使有實力,也不能與五大派中的一個對抗,還要防著華山派背後耍陰招。
這樣的情況下,秦墨翰必須找一個靠山!
我端起茶杯,抿一口茶,道:“去年就聽說了‘華山銀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多謝秦莊主了!”我特意加重了“華山銀毫”四個字的音量,表示明白他的另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