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眼淚忽的就掉了下來,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連見一麵都不見?怎麼可能?她的父母怎麼會這麼對她?

一連串的疑問閃過腦海,靳如差點站不住,還好紅伶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遲疑的喚了一聲:“夫人?”

靳如的眼淚一顆挨著一顆的掉下,遠遠無法相信這件事情,還以為他們會在京城呆上一段日子,誰知竟然,竟然就連歸寧宴都沒有就走了......

看著靳如這麼失態的樣子,紅伶尷尬的看了景風一眼,半扶半拉的把靳如帶回了屋裏.

昨天成親時,她再不願意也忍住沒哭,可現在--委屈,酸澀,不甘,怨憤全部累積在一塊,靳如再也控製不住的趴在桌上大哭,那種被拋棄的孤立無援感襲便全身,再也顧不上王夙夜聽到消息後會怎麼想.

“回將軍,屬下已經告知夫人.”景風道.

王夙夜頭也沒擡的“嗯”了一聲.

景風卻沒有退下,刻板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才又補充道:“夫人聽到消息後哭了.”

王夙夜翻書的手頓了一下,擡眼看了景風一眼,景風立刻低下頭,他的視線才又落回書上,翻過書頁,隻淡淡的說了句:“靳昭是聰明人.”

景風跟了王夙夜這麼久,自然也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隻是看到靳如突如其來的眼淚覺得不忍,這才多嘴說了一句,主子沒有責怪他多嘴,也不辨喜怒,景風也不敢再多話,低頭退了出去.

斷斷續續的哭了有近兩個時辰,靳如早飯沒吃,到午飯的點時也吃不下去,一幫子丫鬟就站在那裏聽她哭,也沒有一個人來勸她.

紅露麵露不耐煩,有什麼好哭的,想嫁給將軍的人多的是,自己一個小縣城裏來的粗陋女子撿了大便宜還不知足?若不是小時候就定了婚約,隻怕她這輩子都見不上將軍一麵呢!更妄論是一品敬夫人!

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靳如才止住滿心的酸澀,勉強用了點粥.

晚上,王夙夜依舊沒有過來,這次也沒有讓人過來通知,映雪閣裏的下人有種夫人被冷落的直覺.

靳如無所謂,她正傷心著,哪有心思再應對王夙夜?若不是王夙夜,她現在又哪會這麼孤立無援的.

盯著大紅的賬頂,靳如心裏沒由來的怨起王夙夜,不禁再次想:即便是皇帝的意思,王夙夜這麼目中無人的,又怎麼會不敢抗旨?還是他覺得,他自己就是該娶妻了,是誰都無所謂?

因著昨天哭了一天,今天起來,靳如的眼睛又腫又淤的,蓋了幾層粉都遮不住,她自己倒無所謂,心情不佳又怎麼會註意自己的外表,但是紅伶擔心不已,又讓人取了冰給靳如敷了敷.

“夫人看看是不是好了許多?”紅伶拿著鏡子道.

靳如這才看了眼鏡子,然後發現今天的裝束很正式,連頭飾都繁複了一些,遂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這麼繁重?”

“回夫人,早起的時候前院那裏過來說,今日將軍和夫人要進宮裏謝恩,所以要著誥命服.”紅伶解釋道.

“進宮?”靳如有些清醒了,驚疑的看向她,“為什麼?”

紅伶道:“雖然將軍與夫人是打小的娃娃親,但如今也是陛下賜了旨的,應當進宮謝恩的.”

靳如點點頭,但又覺得不對勁,謝恩的話前日上過香後就應該去的,怎麼會拖到第三日?這是大不敬啊!隨後又想到,也許是王夙夜故意的?

進宮謝恩這是規矩,熙和帝除了想用婚事與王夙夜作對,也想到這裏了吧!明知道別人不願意,卻還逼著別人接受,還讓別人感謝,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開心,何況是位極人臣的王夙夜呢?

無論對王夙夜有多不滿多怨念,靳如見到他後,還是把這些拋到了腦後,隻餘畏懼,這種見到他就情不自禁升起的懼意,讓她暗罵自己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