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這個可能,”徐芳沉思了片刻,便說道:“這銅鏡本來就是天地之物,雖然餘森在一片之中設下了禁製,但是三片合一,銅鏡就不再是先前的法器了,而是成為了渾然一靈,李慶成自然也能擺脫了牽扯,我們再想些辦法,總能把他的魂魄拉了出來的。”
“既然如此,咱們就廢話少說了,趕緊行動吧,時間不等人了。”我利索地把那散片包了起來,站起來就要動身,不過徐芳卻坐著沒動。
“還有什麼事情?”我回身望向她。
徐芳看了亭外的枯草一眼,才說道:“這銅鏡經曆了百年,鏡麵已經多是些銅鏽,咱們得想辦法把這些銅鏽除了去,才好作法施為。”
我還真不知道其中有這麼些門道,不過那銅鏡確實都鏽成了幾塊綠石了,隻好問道:“該怎麼去掉這些鏽跡斑斑呢,這裏又沒有什麼高錳酸這些化學藥。”
“我不知你說這些為何物,不過要去除銅鏡上麵的鏽跡,不是單靠人力可以,依我看,怕是要用鮮血為劑,來慢慢洗刷之,方可顯露出銅鏡本來的麵貌來。”
“你說什麼?要用鮮血?”我一臉的不然,媽的,真不知這婆娘又在搞什麼玩意兒,現在有血的活人隻有我,梁輝和王老太,王老太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那哪敢取她的血液,那隻剩下我和梁輝了。
“嗯,”徐芳話語一頓,笑道:“你別想梁輝了,他身中蠱毒,血液之中有異物,不適合此等法術。”
“那你幹脆說要給我放血得了。”我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差點把手中的布包就灌到了她的臉上。
“你說的不錯。”徐芳仍是笑語盈盈,我暗自咽了這口氣,才說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身上的血液有限,難能經得住你這般折騰。”徐芳隻是搖頭,說道:“不說解救李慶成,單說你想隨後憑借銅鏡出鎮的話,就一定要清洗幹淨它的表麵。此法就是鬼道之中所言的磨鏡之術。”
我看著她皎白的麵容,已然心灰意冷了,既然她如此說了,為了隨後的大好前程,我隻能如他所願,盡力配合她,完成整個步驟了。
臨末了,我仍是有些忌憚,輕聲問道:“你作法,需要多少鮮血。”
徐芳把那三塊殘片依次擺放在了地麵之上,不過她沒有把它們拚接起來,而是依照紋路預留了一厘米的隔閡,聽到我的顫音,笑道:“自然是多多益善。”
我頓時有些頭暈,不過既然答應了她,也為了自己能夠早日脫身,即使咬牙切齒,也隻好先把衣袖擼了起來。
“你做什麼?”徐芳詫異道。
“你不是要放血嗎?”我露出了臂膀,上麵還算白淨,甚少汙垢。
“用不了這麼大動靜。”徐芳笑道,但還是拉過我的手臂,她的小拇指上指甲薄如刀刃,隻在我的雙手手掌之上輕輕一劃,便出了兩條血痕來。
“把雙手倒轉,輕輕地放在這碎片上麵。”徐芳摁著我的手臂,我隻好依照她的吩咐,把手掌貼了上去。
沒有一絲異樣,除了涼颼颼的感覺,不過我還是感覺到了手掌之中溢出來的一絲溫暖,是一股粘稠的東西,我感覺到手下的銅鏡就好像長出了無數的小嘴一般,吸著我留下的血液來,這頓時讓我生出了一絲驚恐,畢竟那些電影裏的橋段不是白溫習的,我試著把手掌提了起來,徐芳隻是冷笑了一聲,反而撤去了摁住我的手臂,我此時隻要輕輕的抬起手來,就能擺脫這個恐懼,但是我的手掌似乎被牢牢地釘在了當地,如何掙紮也難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