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說:“對了薑哥!你現在調回來是什麼職務啊?”
我說:“我還沒入職那,現在是病假期間。”
楊毅說:“立了這麼大的功,職位低不了吧?這我就放心了。”
汪洋疑惑的問:“放心,跟你有什麼關係?”
楊毅說:“我回頭跟二姨和二姨夫提起你們的事兒,說我的‘嫂子’是緝毒英雄榮歸故裏,職位極高,也算是多了些籌碼啊!要不二姨知道你找了個男的過下半輩子,而且還沒有個好工作不得氣暈過去啊?”
我和汪洋聽後氣得火冒三丈,相續走出了飯館,留下了楊毅孤身一人坐在飯店,灰頭土臉的楊毅追出來時餐館隔壁的超市放起了不合時宜的歌曲,周傑倫用深情的嗓音和含糊的吐字唱著“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楊毅噗嗤一聲後就樂得停不下來了。我和汪洋徑直走向吉普車,揚長而去,剩下楊毅在後邊叫喊“別啊!送我一段兒啊!”
第二天,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裏我和劉局對麵而坐,十四年前我曾在他的辦公室裏麵進行了那次嚴肅而秘密的對話,時間轉瞬即逝,十四年後我又在他的辦公室與他相對而坐了,不同的是市公安局已換了地址,辦公大樓相比當年氣派得多,局長辦公室裏養著大盆的龜背,辦公桌擦的鋥明瓦亮,“為人民服務”五個子貼在最顯著的地方,顯得莊嚴肅穆。與多年前相比劉局的變化不大,體格健碩,精神矍鑠,很難想象這麼操勞的工作他怎麼會保養的如此之好。
劉局關愛的說:“小薑,怎麼這麼不聽話啊!受了這麼重的傷,這才幾個月就敢擅自出院?”
我說:“我沒那麼嬌氣,醫院好吃好喝,這種圈養的生活我實在是過不慣了。”
劉局說:“小兔崽子!雲緬這一呆十四年,把你小子是撒野了。對了!傷痊愈了麼?”
我說:“謝謝領導關心!我基本痊愈了。”
劉局說:“那就好!那就好啊!抓緊時間養傷,如果好差不多了的話就回來工作,我也老了,再過個幾年我也就退休了,你先從副局幹起,過幾年就接我班,憑你的幹勁兒和立功的表現,怕是用不了這兩年我就得目送你到省廳了,哈哈!”
我低下頭說:“劉局!這次我來其實就是想和你談這件事兒,我想……我想辦理停職。”
劉局詫異的表情是我可想而知的,可很快他就穩定了過來,嚴肅的說:“什麼情況?”
我慚愧的說:“十四年的臥底生涯讓我實在是厭煩了,劉局!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人民警察的身份讓我榮耀,但同時也讓我疲憊和……”
劉局打斷我說:“和什麼,是自責是麼?”
我終於說出實話:“是……”
劉局嚴厲的說:“薑河我跟你小子說,你給我聽清楚了!張寧的死跟你沒關係,每一個共和國戰士在前線戰鬥的時候都要隨時準備犧牲!”
我沮喪的說:“可是這次行動全是因為我的猶豫不決才導致……”
劉局氣憤的拍著桌子,茶杯震落在地上摔得稀碎,他說道:“你給我聽好了,你選擇了這個事業,你就有責任將他進行到底,是男人選擇的路就是跪著也要把路走完!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一切等傷養好了再說!”
劉局的語氣不容分辯,我向劉局敬了個禮,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想想這是我參加工作以來敬的第二個禮,第一次還是十四年前接受派往雲緬做臥底工作的時候。走出門口時迎頭碰見了市刑警大隊長薛亮。他曾經慕名到醫院探望過我,算是認識了。
薛亮問:“薑局回來報道了啊,傷勢怎麼樣了?”
我說:“沒什麼事兒了,回來看看劉局。”
薛隊長善意的說:“這樣,我把電話留給你,你十多年沒回來過了,環境肯定也陌生了,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記下了電話禮貌的說:“謝謝,那回見!”
薛隊長說:“好!”
從市公安局走出來,心頭百感交集,夕陽的餘暉映襯在我百感交集的臉上,我點了支煙,邊走邊想,我真要放棄警察這份工作了麼?想來有趣,我還一天警服都沒穿過那,可這份工作讓我由衷的產生了心理障礙,我想我應該去張寧的家裏看看,看看他的父母,這時電話鈴聲響了,是汪洋打來的。
汪洋興奮的說:“牌匾送來了,‘逼樣工作室’!我沒念錯吧?”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說:“是Being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