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說放就放,那感情未免來得太過廉價。或者說,這其實是殿下的心裏話?”

今日費神太多,孫昊陽撐著病體陪蘇遠回下棋已是極限,到了這會兒再不上床躺著休養生息,隻怕會在蘇遠回麵前失態。孫昊陽想到這裏便扶著坐榻站起身來。一邊的蘇遠回見他行動不便,立即走上前來毫不避忌地攬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對一個鍾情你的人來說,放下心中舊愛絕非是無情的證明。相反,如果我能就此走入你心裏,我倒寧願你無情一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甜言蜜語在耳,孫昊陽故意在嘴邊顯露出幾分笑容。那笑容雖然極清淡,卻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一時間,蘇遠回甚至也有些不願去分辨這笑裏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唉,這樣的對手才是真正可怕,才色兼具又滿腹心機,讓人沉湎其中防不勝防啊,

蘇遠回在心底感慨了兩聲,隨即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口道,“對了,陛下約我幾日後出宮品茶博弈,我早聽聞大鵷前後兩朝天子都深諳棋藝,我這不入流的技藝怕到時候是要找人笑柄的。原先我還擔心此事,不過現在有你在我身邊,這也就無需擔心了。”

他看似信口一說,卻讓孫昊陽心波大震,聽在耳邊猶如雷響。

“你要我同行?”

說到這個份上,你若還能強裝鎮定,那才是真的高手。

蘇遠回不動聲色,裝作一臉茫然,“先生可是有什麼不便之處?”

“你救我回來,難道就不曾考慮過我一介布衣為何會在大鵷皇宮逗留,不怕我是戴罪之身,將你連累?”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盡量避免與鳳懷璧見麵的。可是一想起自己還有機會見到他,心裏又不免一陣陣的期待。

原以為那一夜就是生死之別,沒想到自己還能苟延殘喘至今。且不論蘇遠回動機如何,至少他讓自己還有機會再看一看鳳懷璧,不至於臨走留下太多遺憾。

“我大哥曾告訴我,鬼門中人行事向來特立獨行,任性而為,想來就算我逼問先生,先生也不會坦言相告吧。”

蘇遠回說著話時,已將孫昊陽扶到了床邊。他這出身高貴之人在孫昊陽麵前也難得是低三下四了一把,為他鋪床寬衣,處處安排得妥妥當當。

孫昊陽既已明了蘇遠回的用意,也就不像之前那麼疏遠客氣,大大方方享受這北族王子的伺候。

等他合被在床上躺好之後,蘇遠回為他將床幃拉下,把房裏燭火吹熄。孫昊陽此時視力退化嚴重,在黑暗裏幾乎不能視物,聽覺也退損得厲害,外麵愈驚,他耳中的嗡鳴聲就越大。其實早在醒來那天孫昊陽就已經很清楚自己的身體,蘇遠回根本解不了百裏家的蠱毒,所謂救人,其實也不過是勉強把死期向後推了些時日罷了,

大概是想借著這枯槁的身體去威脅鳳懷璧什麼吧……他還指望一個孫昊陽能在鳳懷璧心裏有什麼分量?

“你與陛下之約,我可以陪你同去。”

雖然無法視物,可是孫昊陽仍能感覺蘇遠回並未離開房間。果然他話一說完,對方就立即揭開床幃,語氣中難掩興奮之意,

“你答應了?這樣甚好,有你這高人做我的參謀,我不信拿不下這大鵷天子!”

他話中有話,孫昊陽聽得分明。蘇遠回實在是太高抬他了。如果他把自己推出去做籌碼脅迫鳳懷璧答應什麼事情,對方大概會以為他們兩人根本是一夥的吧,

有了小侯爺的前車之鑒,鳳懷璧還會再信他麼?

孫昊陽疲倦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