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禦醫留下,其他的人都退下。”
滿腹委屈跟擔心的子卿念念不舍地回頭望了望鳳懷璧,雖然他不治自己的罪,可是這一次的事,他大概不會原諒自己吧。畢竟那個人是他藏在心底這麼久都不舍得忘掉的人,而自己的一時莽撞差點害了他的性命,可是那時候無論是誰看到那樣的情景都會像自己一樣把他當做欲行不軌的刺客,自己這麼做也全是為了鳳懷璧。其實說到底,倘若他心裏不是始終放不下那人,又何必如此自傷身體衝破穴道替他受這一劍,
嘴上說得再強硬,心卻老早被出賣了。
“這一劍好在不深,隻是皮外之傷,稍加療養便能痊愈。不過陛下的內傷還需多些時日才能痊愈,所以這段時間千萬不可太過操勞,否則傷勢加重對龍體無益。”
說來也巧,這老太醫今日正好在宮裏當值,若在平時接到旨再進宮恐怕又要耽誤一些時辰。幸好他今日來得及時,否則真不知會把魯揚急成什麼樣子。鳳懷璧望了一眼他,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必是想幫孫昊陽說些好話。其實他也該猜到,孫昊陽能這麼輕易混入深宮內院,如果不是得了這個禁軍統領的幫助,隻怕以他那點功夫想像夕景華那樣來去自如是絕不可能的。
待到老太醫把傷口重新上藥包紮一切安排妥當退出去之後,鳳懷璧才對心有餘悸的魯揚另有所指道,“這次的事既然是你的失職,那朕就把案子交給你來辦,你想好了想清楚了該怎麼處理,等大婚之後給朕一個交代。”
魯揚雖是草莽出身,可是畢竟在官場裏混跡多年,對鳳懷璧的題中之意自然領會透徹。案子交他來辦,一來無非讓他將功補過,二來必是知道他與孫昊陽私下往來密切,自己定然會設法救人。而這個口硬心軟的皇帝恐怕也是顧惜孫昊陽的小命的,隻是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想借自己職位之便救他出來。
“是,屬下遵命!”
“別忙著答應,朕的話還沒有說完。”
鳳懷璧合眼靠在軟榻上,受傷的手臂這時候才劇烈地疼痛起來。腦子裏亂成一團,眼前零零碎碎盡是孫昊陽的影子,
他沒有心情去分辨誰真誰假了。因為從前的那個孫昊陽演技好得讓他辨不出真偽,所以才會一頭紮進去再也回不了頭,
“朕的意思是,不希望他再出現在朕的眼前。如果還有下次,朕為你是問。孰重孰輕,你自己掂量,”
“陛下,您這是……”
這又是何苦,對那孫昊陽分明是千百個放心不下.心裏掛念成這個樣子嘴上卻發狠要永不相見,日後苦的豈非是自己?
“不要考量朕的耐心,同樣的事如果發生第二次,朕會把你與他一同辦了。如果你覺得朕會留情的話,盡可以試試。”
語中的威脅之意讓魯揚心中一顫。他知道鳳懷璧這個人從來是說一不二,既然撂下了這話,必然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難道,他真的要與孫昊陽一刀兩斷?
“聽明白的話就退下吧。”
看著鳳懷璧不容人多言的樣子,魯揚心知不能再勸隻好告退。他心裏思量著待會見到孫昊陽該怎麼轉達鳳懷璧的話,可是這話無論用什麼樣的言辭來修飾都於事無補。其實鳳懷璧這麼做根本不是在救孫昊陽,這與殺了他又有什麼區別,
這漫長的一夜總算過去。第二日的一早,北方蠻族汗王的馬隊經過數月的奔波總算抵達京城。鳳懷璧雖然已經是疲累不堪,但這外交的禮節卻是不可避免的,第二日的一早仍得強作精神帶領群臣接見來使,
當年北方蠻族南侵,半月之內連下十城,大鵷軍隊潰不成軍,根本不能迎敵。那時若非鳳懷璧親自領兵上陣,隻怕今日的大鵷國君根本不是坐在金殿之上接受朝拜,而是要以下國的身份尊汗王為君。對於這一仗,大鵷人說起來自然是引以為豪,然而對於戰敗的蠻族,說到當年的鳳懷璧仍是有些談虎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