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揚言盡於此,深知多說無益。眼前這聰明人恐怕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當局者迷,一碰上鳳懷璧的事就陣腳大亂。他怎麼也不想想,這個子卿何故如此受寵,還不是因為身上有些地方與他頗為神似,一樣有一雙畫盡天下絕色的手,一樣有種清靈不俗的氣質,最重要的是,王爺那一日也是在當初遇見孫昊陽的茶樓上遇到了子卿,冥冥中像是一種補償,讓他的心裏燃起了一點火花,

望著孫昊陽漸漸走遠的身影,魯揚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自己帶他入宮,隻怕是禍不是福啊……

這件事後等孫昊陽慢慢冷靜下來也覺得魯揚的話大有道理。他現在入宮最首要的就是要先在宮裏站穩腳跟,隻有抓住留在鳳懷璧身邊的機會,自己才能慢慢向他解釋一切。如果什麼都還來不及做就被趕出皇宮,那豈非是得不償失?他這一路趕來京城吃盡了苦頭,還在乎受這一點委屈麼?

所以想好了一切之後,當天夜裏孫昊陽就打算往水榭一趟,去會一會這個傳說中技藝高超的畫師,可是他到水榭時,子卿還未從畫院歸來,原本應該等在涼亭裏的孫昊陽一時耐不住寂寞就隨意走動了一番,沒想到正好誤入了子卿平日裏絕不允許外人踏入的那件廂房,

房中的情景讓剛剛步入的孫昊陽震驚萬分,望著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畫像,孫昊陽心頭掠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將他們全數扯下丟進火裏燒個幹淨!這個人,這個人怎敢如此大膽?!

這一屋子的畫絕非一日之功,他留在鳳懷璧身邊有半年之久,足以見得他必是夜以繼日地畫著鳳懷璧畫像,其用情之深可見一斑。把一個如此用心的人留在自己身邊的鳳懷璧難道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還是說,這些都是他默認的?自己的猜測對了,他們絕非簡單的君臣關係,而是……

孫昊陽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越發覺得自己就像個妒婦一樣,瘋狂地嫉妒著每一個靠近鳳懷璧身邊的人,單單是這個子卿已經讓他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那日後鳳懷璧娶入宮中的那個皇後,日日夜夜都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又會教自己瘋狂到什麼地步?

他不能忍受鳳懷璧用從前那麼溫柔的眼神看著別人,不能忍受他用那麼溫暖的手將別人摟在懷裏,他甚至隻要一想到那樣的畫麵就會難以抑製心裏的那股殺意,

就像今日對子卿突然露出的那種眼神。其實並非他有意為之,而是不受自己控製地就對他產生了敵意。

原來自己對鳳懷璧的占有欲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

麵對著滿室的畫像仍在掙紮之中的孫昊陽忽然間聽到了子卿尖銳的聲音,他還來不及動作就感覺整個人被用力推出了門外,子卿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赫然在他眼前出現,孫昊陽卻隻是無動於衷地冷笑了一聲,子卿氣喘籲籲地瞪視著他,還想再開口訓斥什麼隻聽到孫昊陽用冷得讓人發寒的語調輕聲道,“子卿公子,在宮中私藏陛下的畫像是多大的罪過,你知道麼?”

“我,我……”

回頭看了一眼昏暗的房間,子卿上前一步擋在了門口,“這些事我會去跟陛下解釋,不用你操心!”

“解釋?”

孫昊陽麵上的煞氣漸退,轉而換上平日裏從容不迫的表情,他慢慢踱到子卿的麵前,笑著將麵孔湊近,在他耳邊道,“子卿公子,你想讓整個皇宮裏的人都知道你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