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昊陽想到這個,不禁心頭一喜,這是不是說明他還有機會?

可是,麵前的這個子卿又讓他生出一些擔憂來,照魯揚的話來說鳳懷璧似乎對這個人格外優待,不單讓他自由出入宮中任何地方,更將靠近自己寢宮的水榭花苑賜給他安身。莫非是這個人很會討他歡心?

“魯總管,這位是……”

子卿的聲音在孫昊陽耳邊響起時,他突然地一抬頭,兩人的目光正好不偏不倚地對上,那沒有善意的目光硬生生將子卿逼退了幾步,孫昊陽看他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心中自然更是不屑,想來王爺也不會喜歡這麼個軟弱的東西,該是自己多慮了吧,

“他是今日才從城外調來的,公子自然覺得麵生。這小子頭一回進宮,心裏頭怕得很,”

魯揚似乎覺察到孫昊陽眼神裏略帶殺意,不輕不重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他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的表現實在有失風度,慌忙間換上一張笑臉向子卿掬手一拜,子卿雖然心裏不喜歡這莽撞無禮的粗人,可是麵上也還是裝作並不在意,他彎身回了一禮,然後招呼了一聲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廝就要離開,

“子卿公子這是要去哪裏?”

孫昊陽見他要走,不受控製地就衝口而出道,“近日裏宮中要辦大事,公子還是不要隨意走動的好,像公子這般打扮很容易被不認識的新兵攔下盤問,到時候衝撞了公子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真假莫測的笑容,讓子卿一下子有些適應不過來,反而是魯揚聽了他的話後,隻能哭笑不得地擋在兩人中間,拉住還欲開口冷嘲熱諷的孫昊陽就要走,

子卿愣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衣,與身邊的小廝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初次見麵的人為何語氣裏總是帶著一點讓人極不舒服的敵意?難道是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方才為什麼突然說那些話,宮裏誰都知道子卿公子素來深受皇寵,誰還敢輕易得罪他?你今天說這些話難保不會被他告到陛下耳中,到時候可有你好看的。”

一路上都被魯揚緊緊拉住的孫昊陽本來就對那個子卿心有不滿,現在聽到他說什麼‘深受皇寵’便更有些不甘,“這種會嚼舌根的小人王爺才不會看在眼裏。”

“什麼亂嚼舌根,”

魯揚苦笑地望了望這個‘屢教不改’的年輕人,好言相勸道,“這宮裏人人都有自己保命的法子,強的人靠武力靠權力,弱的人自然隻能替自己找個好的靠山,子卿公子他沒做錯什麼,反而是你,方才那些話根本不是你應該說的,有些話說了就得擔後果的,你別忘了,這裏不是王府,那裏頭住的也不是從前那個寵你慣你的王爺。”

他的一句話點醒了孫昊陽,可是也說得他心裏透涼一片。

魯揚說得對,一年的時間已經讓他與鳳懷璧相隔太遠了。就算他現在以真身站在鳳懷璧的麵前,受到的待遇恐怕個普通的侍衛都不如吧。他們之間到底已經有了裂紋,不是一日兩日就能修補的,興許,得花費一輩子的時間。

“你要不想惹事,想安安穩穩地待在陛□邊,聽我一句話,今晚上到子卿公子那兒賠個罪,說些好話,權當替自己交個朋友。”

“賠什麼罪,我又沒做錯什麼。”╩╩

聽出孫昊陽語氣不悅,魯揚隻覺得頭疼異常。他怎麼會不知道孫昊陽這是在吃子卿的飛醋,這個從前老於世故的孫昊陽怎麼過了一年的時間重新回到大鵷後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是沒有做錯什麼,可是方才的話說得也不漂亮,我這全是為你著想,你若不願意也就罷了,隻當我從未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