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寒從海霜幫出來,很快就沿著街道往相思河畔走了過去。
近日來有些消息,風子蕭似乎在看上了相思小築的哪位姑娘,所以日日流連忘返。
方輕寒此去是為了打探消息,也是看一看風子蕭的防範。如今故君城雖然表麵平靜,其實內裏就早就是劍拔弩張。
在這種關頭,風子蕭會出現在相思河畔為了某位姑娘流連忘返?這樣的話,方輕寒自然是一點不信的。
特別是連風清雲都已經受傷,風家岌岌可危的情況下,這位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又身懷著六耳道心的青年,怎麼可能這樣不成器?
方輕寒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這其中一定有問題。風子蕭去相思小築,必然是有其他的事情。
如今方輕寒喬裝打扮,有很大的把握讓風子蕭認不出自己。所以才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沿著相思河而下,循著記憶很快方輕寒就進入了相思小築。
待客的姑娘很快就送上了一席酒菜,方輕寒自斟自飲,獨自一人坐在角落。
華美的服飾,白皙的臉龐,獨特的氣質,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但是這些人大多隻是看了他一眼,在心裏嘲笑一句繡花枕頭之後,就將視線偏移到了別處。隻有這裏的姑娘們對著他暗送秋波,芳心暗許。
方輕寒對此毫無反應,如今風子蕭還未到這裏,這些人哪裏入得了他的眼?
隻是看著這間熟悉的屋子,方輕寒有些失神地望著舞台上的那名舞女,看著一名姑娘抱著琵琶溫聲傳唱,引起了一群人的叫好。
不知為何,方輕寒就想起了在故君城裏的一幕幕,當初也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中,在翠月樓裏。
如夢抱著琵琶一步步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玉女捧琴,盈盈下樓。
引得滿堂喝彩。
這些景象恍若昨日,方輕寒不由再次為那位命運坎坷的女子,不由深深地歎了口氣。
想著不日故君城裏即將發生的一場大變,難免心中有些感懷。
“風公子來了!”
風子蕭還未至,就有一道道聲音遠遠傳來,也驚回了方輕寒的思緒。
方輕寒側目看去,當即看到了風子蕭的身影。
隻見風子蕭一人前來,穿戴得極為考究,眉宇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在感受到了方輕寒的目光以後,他忽然轉過頭來向著方輕寒看去。
直到發現方輕寒並沒有修為,也沒有什麼印象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在剛才的那一瞬間,本能地覺得方輕寒在窺視他。
不過如今想來,這也不過是尋常人對他投來的眼神罷了。
揉了揉腦袋,風子蕭在往日的位置坐了下來。先前隨著風子蕭的腳步,不斷移動著目光的人們,也在這一刻安分了許多。
風三娘聽到了風子蕭來的消息,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對著風子蕭一陣諂媚的奉承。
之前風子蕭在風家地位不顯,無足重輕的時候,她雖然也禮數做足,但是卻不會有今日這般的作態。但是在風子蕭一戰成名,聲名鵲起之後,所有人的態度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風子蕭皺眉道:“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今日,她還來嗎?”
風三娘聽此,盈盈笑道:“真真姑娘在這裏彈琴,已經有半個月了,向來守時,應該會顧念公子的捧場的。”
風子蕭點頭,淡淡道:“那你下去吧!”
風三娘聞言有些尷尬,但是還是低頭退了下去。畢竟如今風子蕭乃是風家的實權人物,若是奉承不成,反而引起了他的反感,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風三娘認為,風大公子這段時間還會繼續出沒相思小築,她有的是機會。
“真真姑娘?”方輕寒喃喃道。
他輕輕喚過來了一名離得不遠的姑娘,出聲問道:“這真真姑娘,是什麼人?”
那姑娘原本見方輕寒喚她過來,還以為可以侍奉這位公子,卻想不到這位公子問起了這樁事情,當下她臉上一怔,卻還是不情願地說道:“真真姑娘是半個月之前出現在這裏的一名姑娘。她並非相思小築的人,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每晚都在這裏彈上三首曲子,彈完即走,沒有任何人可以留下她。客人們都說,真真姑娘的琴藝,可謂冠絕古今,不僅僅是動聽,更是餘音繞梁,讓人回味無窮。聽她的曲子,會感覺受到了心靈的洗滌,讓身體的疲累一掃而空。總之來說,是一個很神奇的人。”
方輕寒聽到這裏,也了解到了個大概,當下也不顧那姑娘慘兮兮的目光,揮手示意她退下去。
“琴女?真真姑娘?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琴藝絕倫,或許算是一個天賦。但是這決不會是風子蕭來見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