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爆炸發生的前一秒,艾比調動她全身的感官,都沒想出一個固若金湯的防禦咒語。
她隻來得及喊一聲“盔甲護身”。
“盔甲護身”隻能用來反彈魔咒,但作用聊勝於無。艾比蜷縮著把自己護成一團,結果發現預想的受傷狀況並沒有發生。
她的身周亮起暖橙色的光。那光芒形成了一個大而明亮的保護罩,把她整個罩在了裏麵。
橘紅色的光正是從艾比的胸口發出的。
她怔了怔,手探進衣服領,拽出了那條散發著溫暖的眼球項鏈。
光芒慢慢褪去了。眼球項鏈在她的注視下,從中間緩緩綻出一條裂縫,縫隙越來越大。
最後裂成兩半。
艾比捧著它,像捧著一顆破碎的心。
她的腦袋好像被錘子哐哐錘了幾記,整個人都木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猛地抽吸鼻子,按捺住哽咽,把項鏈收拾好放進衣兜。
處在爆炸中心的兩個人現在隻剩一個。托爾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轟出去五米遠,掉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而洛基安然無恙,站在原地衝他的哥哥攤手。
表情非常無辜。
他的手心裏已經沒有嚏根草的蹤影了,指縫裏動動,漏出一小片金色的灰燼。
“洛基——”
托爾鼓脹成了一個氣球,又怒氣衝衝地對他咆哮了。
艾比發蒙地看著年輕的黑發男人。
這種感覺——
這種非常、非常討厭的,好想破壞掉一切、好想把這個壞蛋打到七竅流血的心情——
是什麼呢?
“洛基,地球不是供你解悶的遊樂場。”這頭托爾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弟弟,“你得跟我回去!”
洛基笑著拍了拍手,金色粉末隨風吹散:“我在仙宮的時候也沒發現,原來螻蟻也不全是毫無價值。”
他看看艾比:“有的中庭人比我想象的有趣。”
由於被剛才的爆炸正麵傷害,托爾現在灰頭土臉,像剛剛撿垃圾歸來的小孩。這位原本威武神奇的神祇抓著頭發,看起來要被他的弟弟折磨禿了。
他看看同樣蠢蠢欲動的錘子。
老實說他也不想每次都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是——
“我非把你帶回去不可。”
然而截斷他帥氣的戰前放話的,是一道軟軟的、但是很平靜的聲音,像被凍得梆硬的牛奶雪糕。
“不。”
托爾循聲轉頭,看到那個剛才被爆炸波及的地球女孩兒,他心中猛地升騰起愧疚:剛才爆炸發生的那一刹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更毋論騰出手去救她了。
但奇妙的是,她看上去雖然形容有點狼狽,但實際毫發無損。
艾比生硬地說:“你不能走。”
你……賠我的花!
你賠我的項鏈!
我的花萬年難得一見,我的項鏈更是無價之寶!
她這麼想著,又是一股酸意從鼻腔直衝腦門。
艾比,不能哭!要忍耐!
絕對、絕對不要在敵人麵前哭泣!
聽了她的話,洛基的眉毛都快吊到太陽穴了,他抱著雙臂,用胳膊肘撞撞他哥:
“嘿,你聽到這位女士說什麼了嗎?”
他這副模樣很欠揍,還微微側著腦袋,假裝聽力不行。托爾懶得理他,冷著張臉離他遠了點:
“別擺出跟我很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