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偷花賊(1 / 3)

玻璃碎片飛過來的刹那,史蒂夫第一時間撲過來,把艾比壓在身下。

“……史蒂夫?”

兩秒的愣神後,艾比從廣闊的懷抱裏掙出腦袋,焦急地用眼神上下察看。

人群完全亂套了,到處都是尖叫聲和淩亂的腳步聲。

“我沒事。”史蒂夫按下她亂動的手,輕輕一握。他飛快地打量了眼地形,不容置疑地開口,“艾比,現在聽我說。你跟著人流走,從左側通道離開這,最快速度。”

右側通道已經被兩個持槍青年堵死。膚色深黑,身材高大,他們守在出口,正是這起災禍的源頭。

美國隊長得去解決他們。

艾比哆嗦著嘴唇,在史蒂夫看來像被暴雨淋濕了的小鳥:

“史蒂夫……”

她的眼神裏除了驚懼,還有什麼別的東西。時間太緊,美國隊長來不及分辨,隻能按捺住情緒,用自己的額頭,輕柔地在她的額頭上碰了碰。像要給她力量。

“聽話。”他把她往左側通道一推,“跟上他們,小心踩踏。我保證我們都會安全。好嗎?”

他反複承諾,不厭其煩:“我向你保證。”

艾比拉不住他,眼睜睜看著他的袖子從她手掌心裏滑出,然後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到處都是尖叫和怒吼,艾比逆著大團大團的人流,站在原地。

四周慢慢出現空當,她突兀地站著,像一塊礁石。

眼前閃過納威的信、眼球項鏈和紙條上的跳舞小人,艾比深吸一口氣,像要把全世界的勇氣都吸進肺裏。

這很不對,然而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她需要那株流金嚏根草。

嚏根草遍地都是,但流金嚏根草不常有。錯過這棵,她不知道還要天南海北地尋覓多少年。

它明明唾手可得,她承受不起失去它的代價。

艾比從口袋裏掏出魔杖,握在手心。她往與左側通道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

……

拍品們列成一排,被置放在後台等待包裝。

艾比輕易就找到了她想要的那棵。她揭掉絨布,打開了展覽用的玻璃罩子。

魔鬼藤是漆黑的、扭曲的,生機勃勃地蠕動。艾比的手一探,它們就跟嗅到肉腥味的狼那樣,張牙舞爪地追過來。

艾比用魔杖抵住了它們,小聲念:“烈火熊熊。”

艾比曾經見過,正常的“烈火熊熊”咒語,它們念出來的時候是足可以燎原的。但可惜,作為一個魔法廢柴,她嘴裏很少念出過正常的咒語。

是以“烈火熊熊”的威力也小得可憐,咒語一被釋放,就有簇搖搖晃晃的火苗落到未成形的魔鬼藤身上。

魔鬼藤怕火,藤蔓開始瘋狂地揮舞和掙紮。

在艾比緊張的注視下,它逐漸暴露出內芯。那團金色的花苞仿佛還在沉睡。但艾比比任何人都熟悉它的樣子。

“咒立停。”

魔杖在冒火的魔鬼藤上輕輕一點,火焰止息了。暴露的空隙卻沒有閉合,艾比用手剝開藤蔓。

正當她的手指即將接觸到魔鬼藤的那刻,周圍的空氣突然波動,伸出了一隻蒼白光潔、骨骼分明的手。

艾比甚至不知道它是從哪伸出來的。好像憑空出現。

手的主人先她一步,把那朵花苞輕而易舉托在掌心。

艾比轉過頭去。

同手足以匹配的,是他的臉。那張麵孔實在年輕英俊,英俊到秀氣的地步。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雙眼睛。如果說冬日士兵的眼睛是嚴寒天裏的霧凇林,那他的眼睛就是春天。瞳孔裏折射新生的碧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