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那個總怕冷的人在廣寒宮裏有沒有凍著呢?或者該叫人加點暖爐送過去?
算了,上個冬季 ,他不也是這麽無聲無息著過來的?罷了罷了。
剛轉念想到這,卻見庭院中有個白色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到讓他心髒狂跳。
長柄的大掃把被扔在一邊,那人正赤腳踏著瑞瑞白雪,隨著舞動的身軀留下一個個淺淺的腳印。
風的靈動,吹得他的衣服不安分的勾勒出一形瘦削的身材,但也依舊修長而幽美。
他調皮的從一個腳印跳到另一個腳印上,突然停下,蹲下`身拾起一團白雪鑽在手心裏呆看。
然後傻笑了起來,隨即重新站起身拍了拍手,又往身上蹭了蹭,再撿起一邊的掃把。
正準備回頭去撿擱在一邊的鞋子,卻對上了皇甫祺癡了般望向他的雙眸。
於是兩人就這麽一直靜靜望著彼此,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的眼中,隻有對方的身影,看得要把彼此化成了灰,一起跌進輪回裏重生。
皇甫祺動了動嘴想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呼喚對方。
離秋?還是秋兒?他無法選擇。
"小人給皇上請安"離秋此刻才清醒過來,馬上跪地行禮。
"快起來,地上涼"皇甫祺急聲道,而眼睛卻盯向他那已被凍得通紅的赤足。
一個箭步流星走上前,和以前一樣把他原地抱了起來。
"你輕了好多"皇甫祺呼出的氣都吹到了離秋的脖頸裏,弄得他癢癢的。
坐到廊邊的欄杆上,皇甫祺把離秋放在自己腿上,一邊抬著他的腳給他揉搓著。
直到感覺那冰涼涼的雙足恢複了點溫度才替他套上鞋襪。
"你怎麽在這裏?"皇甫祺這才意識到這本該禁足於廣寒宮的人怎麽忽然出現在皇後的宮殿裏。
"是皇後娘娘叫小的來掃雪的"離秋的臉貼在皇甫祺的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讓你來掃雪?"皇甫祺不高興的提高了音調。
"皇上別生氣,皇後沒逼小的,是小的自願的,反正呆在廣寒宮也沒事幹,怪冷清的"
"那願意來朕的寢宮伺候朕麽?做朕的隨身侍從可好?"△思△兔△在△線△閱△讀△
事隔一年半再抱緊這個軟軟的讓人愛不釋手的身子,皇甫祺突然很不想再讓他離開自己。
特別是看到他消瘦的臉龐,握著他羸弱的手臂,感受著他輕如羽毛的重量。
心裏就咯!一下,滿滿的心疼,好想親手喂他吃飯,好想親手給他洗澡,好想抱著他一起入眠。
那麽久了,一直都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渴望的想要去保護。
雖然他刻意的去回避那個總是在深夜纏繞在他心頭的廣寒宮,但如今那人就站在自己麵前,就擁進自己懷裏,他又怎舍得放手?
這可是他的秋兒呀,是隻屬於寧王的秋兒,終究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我願意"他在他懷中輕輕吐出三個字,感覺自己又被摟得更緊了。
然而那縮在懷裏的人兒眼底閃過一絲讓人無法察覺的寒氣。
他想了兩日終於想通了,他要什麽?他隻要那個人跟他一樣狠狠地痛一次。
皇甫祺,我要讓你也體會那刻在我身上的痛,我要讓你知道萬念俱灰的疼。
我要報仇,我發誓要報仇!
離秋鑽緊了身側的衣袍,嘴角邊蕩開了笑,燦爛而絕望。
師哥,我不會走你的老路。
你看,我比你強。因為,我不會為了情而毀了自己,但是,我要毀了他!
"看來,這離秋還管用"皇後奶娘的聲音在陰暗處響起。
"奶娘,皇上有這麽幫雲妃暖過腳麽?"
"這。。。老奴不知"
"他看雲妃的眼神都沒那麽癡過"皇後若有所思起來"也許哀家錯了"
十五 複仇
"秋兒,起來了,小懶豬別睡了"離秋半醒著就聽見有人在他耳邊騷擾個沒完沒了。
"恩?"他還是閉著眼隨口哼了下。
"起來起來起來!"耳邊的人磨個沒完,居然還公然啃他的嘴 ,連手都伸到被子裏在他赤摞的肌膚上東摩西蹭得。
離秋不得不睜開眼,正好對上皇甫祺笑得彎成了月牙的一雙眼睛。
"醒嘍,快起來,朕帶你到禦花園看雪賞梅去"皇甫祺不由分說就將離秋從被窩裏拽了起來,七手八腳的替他套上衣服。
"看雪?賞梅?"離秋還沒從夢裏清醒過來。
"對啊,朕以前不是答應過你麽,忘了哦?"皇甫祺邊給他穿衣邊情不自禁的順手撫摸著昨晚在他身下留下的吻痕,淡淡的玫瑰色,像天生就盛開在離秋雪白肌膚上的花朵。
"噢"離秋順從的點點頭。
他怎會不記得?冬天裏在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