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禪讓詔書,那就不是逼宮謀反,皇位也順理成章名正言順。
“滾。”粗啞的聲音,像是從棺材板裏傳出來的,趙淩瞪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我就是死,也不會寫的。”
他的玉兒,他對她那麽好,居然……居然從一開始就背叛了他。
“聖上。”成一不以為然,低聲道:“您可知道,玉夫人去哪裏了。”
趙淩一楞立刻睜開了眼睛看著成一,“什麽意思?你知道她在哪裏。”他找了很久了,始終都沒有沈橙玉的消息。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郡王肯定知道。”成一道:“您可以問問郡王,他一定不會瞞著您的。”
趙淩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你不要再費口舌了,可以滾了。”
“聖上,還是那一句。郡王答應你,隻有寫了禪位詔書,他就一定不殺你,所以……你還是想想清楚吧。”成一說完,撣了撣衣服笑嗬嗬的出了門。
趙淩死寂的躺著,無聲無息的。
長春宮中,邱嬤嬤遞了個便簽給太皇太後,壓著聲音道:“這是今天饅頭飯菜裏的紙條,您過目。”
太皇太後接了略掃了一眼迅速放在火上燒了。
“把朝生喊來,我有話和他說。”太皇太後將紙條丟進漱口痰盂裏,邱嬤嬤立刻端著出去倒了,過了一會兒方朝生從偏殿過來,喊道:“姑母,找我何事。”
他自己要求進宮的。因為他知道就算那天他不自己要求來,沒幾日也會被趙梁闕綁著關去宗人府。
還不如主動點,好歹能和太皇太後還有方櫻在一起,也能有個照應和商量事的人。
“遠山到太原了。”太皇太後低聲道:“這兩日,他一定會逼著聖上寫禪位書!”
方朝生眉頭緊緊蹙著,攥著拳頭沈聲道:“不管他怎麽折騰,等遠山打到京城來後,他一樣還得灰溜溜的滾下來。”
“話是這麽說沒有錯。”太皇太後冷聲道:“可……這是恥辱,奇恥大辱。”一個皇帝被人挾持寫了禪位書,這讓她死後怎麽和列祖列宗交代。
養了這麽一個不肖子孫出來,敗盡了皇家的臉麵。
“哀家打算親自見見他。”太皇太後端著茶盅,手指在幾不可聞的發顫,“若是不成,哀家就親自送他一程,也好過他丟皇家的臉麵。”
這個“他”,當然是隻趙淩。
方朝生沈默了下來,這麽大的事情,他哪敢指手畫腳發表意見。
“隻是苦了我們櫻兒。”太皇太後心疼不已,她方家好好的孩子,如今被折騰這樣,將來還要在這深宮裏頭苦熬幾十年,直到老死……她這輩子已經熬幹了,將來……
將來方櫻就是第二個她啊。
這樣的生活不切身體會,是永遠無法理解其中的孤寂落寞。
“哀家親自去。”太皇太後抿著唇低聲道:“你想辦法和楊文雍聯絡上,將哀家的話告訴他,讓他也做些安排。他們這些人裝烏龜王八的也裝的夠久的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再接著裝下去,皇朝就真的要亡了。讓他們都好好想想,是真有這膽子做冷眼目睹的旁觀者嗎。”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就算有一天趙遠山到京城了,殺了趙梁闕也沒有用。
因為在歷史上,趙梁闕隻要登基過,那麽這血統就不算純正了。
所以,她才會有這些想法,是因為她知道,趙遠山不在乎這些,所以他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計劃走的,這些計劃根本不會包括這些,以及……趙淩的生死。
“好!”和外麵聯係很不容易,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這饅頭裏的紙條是送誰給他們送來的,但是,這卻是他們如今唯一和外麵聯係的途徑,方朝生心頭想著,起身道,“我這就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