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肖氏沒有抓著跪不跪的事情不放,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杌子示意顧若離坐,她神色淡淡的,道,“昨兒聽說你回來了,還去了祖墳,今兒本以為你會來,等了半日沒等著你,你兩個哥哥有事就去忙了。請你來,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言下之意,是顧若離應該自己主動來的,害的他們等了這麽久,還耽誤事情了。
顧若離沒有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所以就不打算接話,坐了下來聽著他們說話。
“顧家出了這種事,我們心裏也難受了一年,如今才將將好受一些。”肖氏腰板筆直的坐著,滿麵的嚴肅認真,“如今聖上複辟,你也受了恩寵封了縣主,如今你們那房也算是功勛,也稱的上一句今時不同往日。”
顧若離凝眉,擡眸朝顧解興和他身邊坐著的顧解福看了一眼,比起和肖氏的子嗣顧宏山幾人,她當然和顧解興更親一點,隻是不知道,他們怎麽會這一房走的近了。
“隻是,你們這一房子嗣單薄,到你父輩更是一個兒子都沒有。就算一家子還在,也沒有人能繼承這份家業。”肖氏端茶喝了一口,吩咐道,“所以今天叫你過來,和你說一聲,我們打算在你堂兄弟其中一個過繼給你大伯父,好繼承祖業。”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難怪喊她過來。
是看這恩德侯這個功勛隻有個空頭的名號,所以他們就打算給大伯過繼一個兒子,這樣,理所應當的,就由這個兒子繼承爵位。
“怕是不合適。”顧若離垂著眼簾,客氣疏離,“聖上追封,不過是個體恤告慰,能不能繼承聖旨上半句未提,且,古往今來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就算你們過繼了哪一位堂兄,怕是也無濟於事,繼承不了這個爵位。”
“所以才請你來。”肖氏凝眉,覺得顧若離太木訥了,“聽說你是聖上的救命恩人,不管這其中是真是假,到底這名頭和寵愛還在,你上疏一封請聖上允了不就成了,一句話的事情,也不是毫無周旋之處。”
就算能周旋又怎麽樣,顧若離擡起頭來,看著肖氏道:“聖上當初封賞時,就知道我大伯和父親無後,現在再去說過繼的事,難免讓人覺得顧家輕浮,有些失分寸了。”
這是在說她輕浮沒有分寸?肖氏頓時沈了臉,還不等他說話,那邊顧解興就道:“嬌嬌,你怎麽能這麽說話,你也是顧氏的人,顧氏興盛了往後你就有個得力的外家,成親嫁人後也有你兄弟給你撐腰,對你可沒有壞處。”
她的兄弟是誰?怎麽他們落難的時候一個都沒有見到,這個時候站出來認兄弟了。
“理是這個理沒有錯。”顧若離疲於應付,“但我還是認為這個法子有些想當然了,聖上不會同意,遞了折子隻會自取屈辱。”
肖氏氣的咯噔一聲,將茶盅擺在桌子上。
“自取其辱。”方才說話的那位婦人就道,“看來嬌嬌這還沒有出嫁,就急著把胳膊肘拐出去了,可是方朝陽教你這麽說的。”
顧若離忍著怒意,那婦人又接著道:“嬌嬌啊,可不是嬸子說你,你娘那樣的性子你可不能學,她若不是郡主,早不知在哪裏落難。你也學著他六親不認,連娘家都不要了,將來吃虧的可是你啊。”
顧若離忍不住,也不想再忍,好好的請她來這裏,就是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有必要求著他們,聽他們說這些廢話嗎。
顧若離道:“你既喊我娘一聲郡主,那身份之別你就該知道。以你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對她評頭論足。”話落,起身就打算走了,她最不耐煩的,就是磨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