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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歐陽霞拿著雜誌的手部伸肌和屈肌慚慚地鬆弛下來、手上的雜誌慢慢地滑落了下去掉在枕邊的時候,她沉重的上下眼簾終於合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遮擋有簾幕的熒屏,這一段夢境也就得以在簾幕之內的熒屏之上以戲劇的形式上演了起來。這一段戲劇其實是由一個個片斷連綴在一起的。這一個個片斷之間還穿插了一些小品、舞蹈、歌唱、詩歌朗誦等等節目在裏麵,而這些節目依然是一個個的片斷,都無法拚湊出一個個完整的劇情來。比如她梳著羊角小辮、戴著紅領巾的模樣,在簾幕上就那麼一閃而過;還有她在警院讀書學習時練習擒拿格鬥的場景,也是那麼一閃就過去了;還有她舉著拳頭宣誓的場景,——是少先隊入隊宣誓還是入團宣誓,抑或是入警宣誓、入黨宣誓什麼的,她真沒看明白,反正就是那麼一個舉著拳頭宣誓的場景,這個場景在簾幕之內的熒屏之上晃悠了一下也就同樣是那麼快地就過去了;哦,對了,還有剛參加工作時的場景也出來了:猶龍帶著她辦案的場景,猶龍召集中隊的民警開會的場景,猶龍立功後上台領獎的場景,以及自己靜靜地呆在一隅,默默地看著猶龍的場景,還有嬉笑打鬧的場景……就如同電視劇中的回憶鏡頭都是黑白鏡頭一樣,這一個個的場景在簾幕上也全是黑白兩種色彩的流動。但是,在在這段夢境的最後部分舞台背景卻變得鮮豔起來,鮮豔得那麼耀眼,在耀眼的迷離之中,一輛紅色的汽車從鏡頭遠方疾馳而來,對,是寶馬,迷你寶馬,這輛紅色的迷你寶馬從耀眼的迷離之中疾馳而來,從自己的身上碾壓過去,她頓時疼痛得呻吟了起來……
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靳世昌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她沒有睜開眼睛,保持著還在繼續熟睡的姿態。隻是,這樣的平衡並沒有保持了多久,她一把就把他推開了。
而正在興頭上的靳世昌猝不及防,一個側翻就滾到床邊上去了。驚愕之餘,脫口便罵道:“你他媽的你這死婆娘!你搞的啥子雞幾名堂?”
聽到罵聲的歐陽霞,沒有言語,抬起腿隻那麼一彎一伸的動作連貫開去,就將靳世昌蹬下了床去。
“你他媽的為什麼不戴套?”歐陽霞已經在床上坐了起來,背靠在床檔頭上,指著靳世昌責問道。
“老子怕了你行了吧?老子遇到了你這死婆娘真他媽倒了八輩子黴了!”靳世昌爬了起來,往屋外走去,沒多大功夫,隻聽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靳世昌走了。室內也安靜了下來。
歐陽霞為什麼對靳世昌是否戴套這麼敏感呢?其實是她在心底裏對靳世昌的蔑視一直就那麼根深蒂固地存在著,而不管靳世昌是否資產頗豐的大老板。在歐陽霞看來,靳世昌一直就是在外晃蕩的地痞之流,沾花惹草之事沒少做,燈紅酒綠之處沒少去,性病難免會有,如果不戴套的話對自己難道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嗎?因此在與靳世昌關係緩和之後她就約法三章,要碰她的話就必須戴套。而今晚上是靳世昌違約,怨不得她下肢活動太重。
隨著靳世昌關門出去,歐陽霞也立即起身下床走進衛生間裏,手拿沐浴噴頭,水量開到最大,她要把那些肮髒的東西衝洗掉。
當歐陽霞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靳世昌已經回到家裏,坐在客廳裏麵,麵前的茶幾上擺放了兩盤烤肉、烤魚,還有兩瓶啤酒。
看到歐陽霞從衛生間出來,靳世昌作出一副很誠懇的樣子,說道:“老婆,對不起,我錯了!”
歐陽霞沒說話。
靳世昌又說道:“老婆,來吃點燒烤吧!”
歐陽霞說:“我困了,睡了!”即往臥室走去。
歐陽霞很早就起床了。
自從當上派出所教導員後她幾乎每天都很早就起床了,因為長灣崗離城區很遠,從她住的地方開車去的話至少要走一個半小時,主要是出城花的時間太長。
今天早上也不例外,也是很早就起床了,起床後她洗漱、妝飾完畢,拎著小包就出了門,在小區院內把車發動後,即往單位駛去。途經一個叫早點一條街的地方,在街邊的停車區把車停下之後她下車邊走邊往小吃街的前後掃視著,看看吃點什麼好。
這個早點小吃一條街薈萃了本地的各種名優小吃,一旦走入這條街道,會叫你無法選擇吃點什麼才好,因為每一種早點小吃都很誘人,而你的胃卻隻有那麼一個大。歐陽霞最終還是走到她最喜歡吃的那家羊肉粉館,要了一碗羊肉米皮就匆匆地吃了下去。吃完後她繼續開車趕往單位。
車子離開城區一段路程後,歐陽霞突然感覺肚子不舒服,她立即意識到肯定是吃到地溝油了。最近地溝油猖獗,搞得在外吃東西都小心翼翼的。歐陽霞後悔加了紅油,她想如果不加紅油的話應該會沒事的。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肚子已經不聽招呼了。現在車行處前後都沒人戶,也沒任何建築物。無奈,歐陽霞還是得把車靠邊停下。
左側是山,右側是田。田在低處,無可以遮擋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在那裏方便的。山坡上有些小土丘、灌木叢,可以作遮擋用,於是無可選擇地往山坡上走去。行至一土丘後,看看周遭灌木叢林立,遮蔽得也算嚴實,於是脫褲、彎腰、下蹲,一陣劈啪作響之勢,聊作摧枯拉朽之舉,好不快意!及至肚腹鬆緩,複起身,查看四周似無偷窺,即作信步狀出離土丘灌木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