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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書記!”金字民走進齊浩天的辦公室裏叫道。
現在齊浩天已經是區委常委、區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了,一般來說,人們稱呼官銜時都是時興往職位高的那個頭銜來叫,所以現在稱呼齊浩天都是稱的“齊書記”了。
聽到有人叫,齊浩天抬起頭來說道:“是金政委呀,有事?嗯,坐吧!”
金字民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齊浩天的辦公桌前,問道:“齊書記,聽說要對魯成西酒後駕車肇事的案件進行複查?”
“嗯,是有這麼一回事。怎麼的?有問題嗎?”齊浩天回答說。
“我想是不是要開個黨委會研究一下?”金字民問。
“你是個什麼意見呢?”齊浩天看著他,問道。
“我覺得應該開個黨委會研究一下!”金字民說,“魯成西酒後駕車肇事一案是在陳長德局長主持下研究認定的,是在經過周密調查和慎重研判後加以認定的,是不可能出現錯誤的,現在就這樣輕易地就開始重新調查,是很可能會被別人認為我們太不尊重老領導了,太不把老領導的臉麵當回事了!”金字民說話語速稍快,因為這些話是經過他仔細推敲過的。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老領導的臉麵比民警的聲譽甚至生命都重要得多?”齊浩天說話的語速很慢,責問的語氣卻很濃。
雖然齊浩天與金字民兩人一為局長、一為政委,但是如今齊浩天與金字民卻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上麵的人了,因為齊浩天現在同時還擔任了區委常委、區政法委書記,故而齊浩天說話時已經自然而然地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了。
“齊書記,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意思。”金字民言不由衷地辯解道:“我的意思是慎重一點為好。”
金字民話說出口之後又後悔了,心裏怕齊浩天認為自己是在指責他不慎重,於是他避開了齊浩天的目光,眼睛往桌麵上看去。
“我看這樣吧,改天我們開個黨委會議一議。”齊浩天說,“我希望我們每個同誌都要在尊重事實的前提下來做事,隻有做到了實事求是,我們的工作才能不走彎路或者少走彎路!”
雖然齊浩天說話已經考慮到了要顧及金字民的麵子,但卻仍然是在以教訓的口吻說話,這使得金字民在心底裏咬牙切齒地恨上了。當金字民悻悻然地從齊浩天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怨恨的種子已經播種上了。
金字民自從進入分局領導班子以後,十多年了,在這個分局裏上上下下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教訓過,今天卻遇上了,心裏很是窩火。
金字民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長灣崗派出所的所長秦宇已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了。
“你跑來幹什麼?”進門後,金字民沒好氣地責問道。
“長灣崗的那些礦已經被專案組的折騰得不可開交了!”秦宇說,“礦老板們都在那裏報怨連天的。”
“發了案件就該折騰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金字民說。
“可是屍體是在山的另外一麵,咋個就認定人是礦井這邊過去的呢?”
“他們要這樣認定的話肯定有他們的依據,你少摻和就是了。”金字民坐在靠椅上喝了一口茶,突然衝秦宇罵道:“你他媽的還站著幹什麼,就不曉得坐下?龜兒站在那裏怪壓抑人的!”
秦宇被罵後趕緊坐了下來。
當領導的人,如果是敢於開口就罵的,一般來說針對的是能鎮得住的人,或者是能作為自己親信心腹的人。而挨罵後唯唯諾諾、恭恭敬敬、依舊麵帶微笑的人,一般來說是具有狗一樣性格的人,不過惡犬也有傷主人的時候,因此,一個領導者如果不具備足夠的實力的話,切莫輕易去罵你的下屬,很可能會遇到惡犬的。當然,挨罵的人也許並不具備有狗的性格但卻能隱藏自己的個性,或者是太過於弱勢而無可奈何。不管怎麼說,挨罵後情緒基本上平穩的人大致有三類:一是平庸的、無所作為的,二是日後必有大作為的,第三類就是刻意地把自己的不滿情緒壓抑住,一旦你失勢後他就會像惡犬一樣狠狠地咬你幾口的人。這或許有點像江湖算命先生說的話了,姑且聽之吧。
秦宇坐下後,金字民問道:“歐陽霞最近怎樣?”
秦宇說:“那婆娘簡直就是個工作狂,這幾天一天到晚帶著刑偵大隊的人到處串。前兩天把3號井的錢老板、5號井的龔老板、還有8號井的王老板折騰得夠嗆,今天一早又帶著人去折騰他老公的那個礦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