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良久,至今都無法理解,既然愛一個人,為何要以死付諸,那不是反會讓愛人痛苦一生麼?後來再想起,才覺悟當時年少,不識真愛滋味……

“闖兒,頤娘現在了無牽掛,隻擔心太子。”頤娘握住我的手,似是托付,“答應頤娘,不管楚生犯了如何大錯,都不要恨他,他的心地終究是善良的。”

我還是沉默不語,頤娘又道:“闖兒字惜鳳,可知楚生字為何?”

我抬起頭,對上一雙無奈母親企求的眼。

“楚生字求凰。”我這樣回答,不曾知曉我與他的字號還會有這樣的羈絆。

“一惜鳳,一求凰,即便日後你要同他反目,答應頤娘,不要與他為仇。”頤娘似乎預見到了我的野心,可是她不怨我,隻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讓我銘記很久的話,她說:“闖兒,要記住,你可以開罪一個女人,可是不能開罪一個母親。頤娘這話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在勸你,在求你。”

好偉大的母愛啊!可是我的娘親,此刻又身處何方?我的心底泛起一陣酸澀,卻也無可奈何。

“頤娘不要這麼說,闖兒擔待不起。”我伸手握住她略顯蒼老的手,慎重地承諾,“闖兒答應頤娘,會一世護他平安。”

頤娘聽罷我的允諾,才開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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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有話說:

「甘露源蒼穹,醴泉自黃土,鳳鳴如簫笙,凰音似鍾鼓。

鳳凰鳳皇,雌雄雙生於秦宮,試翼騰淵,鱗爪飛揚,何不翱翔於四海,無故在此取滅亡?

不得不說紅頤是有先見之明的,楚生一直是這局棋裏關鍵的一子,一子錯,滿盤皆落鎖。

紅頤娘娘今日一席話,已為鳳與凰日後的羈絆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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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錦繡閣,終究還是不忍觸及頤娘心口暗傷,這擾人的迷題隻解了一半。

我抬頭望向枝頭,有翠禽小小,苔上雙宿。

我淺淺笑了,無奈鳳凰身,卻妒一雙雀。

笑到一半,我眼前忽而一黑,一雙手遮住了我的眉眼,耳邊幽幽響起一聲戲謔:“闖,猜猜我是誰?”

我嘴角掛著的笑漸漸隱去,卻也不動,任憑他繼續不休地遮著。

“太子殿下。”這麼簡單的答案。這宮裏能直呼我名諱的男人,除了太子就是七皇叔了。

身後人頓了頓,又湊到我耳邊,一口熱氣呼在我後頸,他的聲音低啞:“不對哦,我不叫‘太子殿下’。”

這聲音明明是他的,卻還稱不是,分明是又要同我玩那幼稚的摸瞎遊戲。

我掰開他的手,麵無表情地說:“楚生,不要鬧了,我還要去拜見公孫先生。”

太子一聽我要離開,抓起我的手拖著就朝南宮走,邊走邊鬧脾氣。

“你就繼續同我裝好了!什麼拜見公孫先生,公孫先生半個時辰前就離宮了!不準你老拿借口搪塞我!今兒說什麼也要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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