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氣得不行,見雲嫣閉著眼睛不知死活,趕忙先將人背回屋裏去。
說句難聽話,這麼個失德失勢的妃子愛死不死,死在屋裏頭是她自己福薄命數短,死在了外麵可真真要叫婆子也跟著吃不了兜著走了。
婆子將雲嫣塞回被子底下,等到宮人送飯過來時,她又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那邊伺候的婆子說一切都好。”
這邊楚吉正緩緩對著殿中人說道。
景玉放下手裏的毛筆,沉聲道:“回頭墨幹了,便將信送去罷。”
“讓她收拾一下要帶走的東西,便如期帶著信同使臣離開景國。”
他的麵容沉靜,目光裏漆黑無光,像是對雲嫣半分留戀都已經沒有了。
信中寫的也並不是什麼絕情的話,卻足夠客氣,隻說他未能照顧好雲嫣公主,令其病弱抑鬱,在景國終日惶恐不安,思念故鄉,他不忍心看見公主痛苦,便送公主回到啟國去養病,希望公主終有一日能重現歡顏。
但有些話說得再是漂亮,誰人心中又能沒數。
但凡有半分感情在,好好的公主又不是貨品,焉能說退就退?
是以她去了,便也不會再回來景國。
待楚吉將信送去,結果婆子在門口就匆匆地將他迎住,笑容燦爛無比,“您怎麼還親自來了呢?”
“這是給雲妃的信,雲妃人呢?”楚吉問道。
婆子目光閃躲了一下,立刻道:“她還沒睡醒呢。”
楚吉望著她,似乎發覺了什麼端倪。
他從前沒在景玉身邊伺候的時候就是人精一般,這婆子稍稍有不對,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哪裏能被騙著。
是以他立刻沉下臉道:“這個時候都還沒睡醒,莫不是你這刁奴說謊!”
婆子嚇了一跳,楚吉便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進了屋去。
婆子又懼又怕,忙跟上去,她見楚吉已經走到了屋裏,便也不敢過去太近,頗是心虛道:“您看……這雲妃娘娘確實是在睡覺,老奴哪裏敢說謊騙您,不信的話您就叫醒她也是使得的。”
楚吉遠遠地看一眼,見雲嫣確實是在睡覺,遲疑片刻到底還是不敢冒犯,隻將信放下便離開了。
待回去複命之後,景玉亦沒有什麼話要說。
直到楚吉伺候膳食的時候,景玉才不經意地問道:“她說什麼了?”
楚吉愣了愣,才隱隱明白過來他指的什麼,便低聲道:“奴才過去的時候雲妃正在睡覺。”
“是麼……”
景玉眼睫微垂,緩緩放下了筷子。
即便知曉要被送回啟國去,她也能這樣的沒心沒肺,也不怪她能狠下心來一再傷他。
他原也不是沒有想過,他以為她心裏即便沒有他興許也是可以的。
隻是後來越是喜歡,便發覺自己越是不能容忍。
他如今隻希望結束這些事情,日後不必再令自己陷入這些無謂的情愛之事上。
這件事情傳到雲姍耳朵裏,她知曉後頓時也頗有種揚眉吐氣之感。
“公主也該早些尋個機會暗示這位景國國君,待同使臣一起回啟國時,便能叫他派人到啟國去求娶公主。”
雲姍慢悠悠喝了口茶,心情極好道:“這事兒不急,我如今也不打算立刻就回去啟國,他的心思還沒有轉移到我這兒來,等雲嫣走後,我再慢慢與他培養感情就是了。”
丫鬟見她有了主意,便也不再多嘴。
雲嫣要被送回啟國的事情很快便傳開來了,有宮女又去找婆子搭話,婆子卻低聲道:“總算送走這災星了,回頭等把她塞上馬車,我便也解脫了。”
宮女頗是遲疑道:“她真的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