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1 / 2)

了一會兒神,提起筆在上麵一筆一劃的寫著些什麼。

寒瀛洲並沒有離去,他出了禦書房左右環顧了一下,見四下無人,身體一縱,竄上了屋頂,掀開了一塊瓦,看著禦案前皇帝的一舉一動——若說澹台臻的武功要高於他,隻是這些日來心神耗損甚劇,再加之他一心一意寫著詔書,所以沒有發現屋頂上多了一個人。

當寒瀛洲看見那明黃的卷軸上開頭兩個大字時,心頭一陣眩暈,險些從屋頂上栽下來:“遺詔”,皇帝竟然在寫遺詔。那男人是真的不想活了啊。眼見皇帝寫完了詔書,把它放到一個檀木匣子裏封好放到一旁,起身向內室走去。寒瀛洲不敢怠慢,把心一橫,從屋頂直竄了進去,伸手點住了皇帝周身的穴位,從隨身的小瓶子裏取出一粒藥,塞到皇帝的口中——罷了,罷了。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帝就這麼去死吧?

將那人扶起來扔到龍床上寒瀛洲飛身離去。

京城的西街,是熱鬧的夜市,晚上即使到了這個時間,仍舊有人在閑逛。街角處,一個小小的酒店,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店小二走出來正準備摘去門口的幌子,抬頭卻看到一個人正舉步要往店裏走,連忙陪笑道:“這位客官,小店現在已經打烊了,客官可以明晚再來捧場。”

“閃開!”那人沒好氣的推開店小二,就要往裏麵闖。冷不防從店內飛出一隻酒盅,望著他的手打來,寒瀛洲身形急閃,舉手一撈,將酒盅抓在手中,隻聽得店內一個悅耳的聲音懶懶道:“瀛洲今晚好興致,怎麼想起來這個時候來砸我的店?”

“哼!你們各個以死相逼,我若再不來,宮裏那位就要抹脖子了!”恨恨的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寒瀛洲看著趴在桌前的青年,從懷中掏出一隻檀木的匣子扔到桌上。想當初,這位太子差人把他請到清涼殿,將一個托盤給他看,那盤中有兩個藥丸,一個吃下去人就會假死,七日之後蘇醒,另一個則是貨真價實的毒藥,吃下去立時斃命。

“瀛洲,我要離開這裏,你若肯幫我,我便吃這假死藥,你若不肯幫我,我便吃這真死藥。”

看來太子是真的失望了,北關回來,指望皇帝能夠看明白眼前的事情,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紙責令他閉門思過的聖旨……

自己又如何能讓他真的去死?長歎一聲,寒瀛洲隻得點了點頭。

“這是欺君之罪,瀛洲你知道的。”

這算是警告還是試探?寒瀛洲苦笑一聲:“我的殿下,若說是欺君,瀛洲做了也不止這一件了,若說要砍頭,九個腦袋也沒了。”

“這是什麼?”澹台瑾的聲音將他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出來。

“遺詔!”寒瀛洲咬牙切齒的從嘴裏擠出這兩個字,真是受夠了,等這些麻煩都解決了他一定要辭官還鄉。

“遺詔?”澹台瑾打開盒子,展開卷軸,看了半晌,默默無語。

“當初皇上是人在局中,看不透,可我這個局外人卻目光如炬。”看了一眼呆愣愣的少年,寒瀛洲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我知道皇上這紙詔書可能有試探的意味,但是他的心意卻是做不了假的。”

見澹台瑾依舊沉默,寒瀛洲繼續道:“其實你又何嚐不是?若說大隱隱於市,天下之大,你又何必非要在這天子腳下開酒館?”

“我看他是真的後悔了,能讓一個皇帝放棄他的天下,這應該是最大的悔過方式了吧?”寒瀛洲拾起桌上的詔書裝進匣子裏,長長的歎一口氣:“你三思,我雖能攔他這一次,也不可能次次都攔住,人若想死總是有辦法的,這話還是你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