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電子屏上的字幕在不斷地變動,提示著到站信息。張國慶和趙英在機場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飛機載著從澳洲歸來的嶽父嶽母歸來了。
趙英的直覺,覺父母的這趟澳洲之行怕是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有難言之隱。從父母到了澳洲到現在,她和他們統共聯係過四次,第一次是到站報平安,第二次是除夕夜,初四那次說了什麼來著?記不得了,好像也沒說什麼,最後一次,也就是前天,告知了回來的日期,初九下午四點回來。這比他們當初打算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多禮拜,按計劃,他們可是要住到正月十五以後才回的。一則看看移民手續,弄清楚到底需要怎麼個辦法。二則長年不見著澳洲的大女兒,得趁著春節好好玩玩兒,還要看看那邊的酒莊。
所以這麼早回來肯定是有毛病。不過電話裏麵沒說,聽不出來。父母,特別是媽媽林先美,說話竟如同拍電報,惜字如金,匆匆了事。這與話費貴不貴沒有關係,這麼大的盤子這麼大的菜,不差這點蒜泥。那麼,會出什麼事呢?總不成又像當年那樣,在姐姐那兒碰到人一走茶就涼的事兒吧?
趙英瞎猜,張國慶瞎給她解惑:“你不是聽他們說過嗎?澳洲的移民政策改了,沒準是這兒出了毛病,對他們這樣情況的人越來越不利。”
“不就是想多要錢嗎?這些年弄過去的那些錢還不夠?”
“澳洲未必就歡迎這樣的土財主,年紀又大,除了有點錢,還不算是什麼大錢,還想兩邊都勾著,好事都占全了。”
“那還要怎麼樣?--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損?”
“咱們別瞎猜了,回來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
航站樓出現了父母的身影。媽媽攙著爸爸,爸爸拖旅行箱。兩人都一臉憊意,麵色黯淡。見到接站的女兒女婿,也隻是淡淡一笑,倏忽即逝,並沒有太多的喜悅。趙英挽起媽媽的胳膊,感覺到她的手冰涼,也感受到了她的顫抖,便把隨身的短裘給媽媽披上--去的時候他們可是穿著不多,準備去渡夏的。“出什麼事了嗎?”
張國慶接過嶽父的箱子。嶽父形容間有點瘦削,頭發有點淩亂,神色倒還剛毅,隻是瞅他的時候眼神多了些複雜,眉間的一抹笑顯然是湊出來的,攏不住,很快散了,一個濃濃的川字掛在印堂上,看來滿腹心事。
他望著女兒女婿探究的眼神,看到老伴眼中溢出淚水,擺擺手:“回家再說吧。”
回到家中坐息稍定,林先美揩著眼睛說著,揭開了此番澳洲之行的秘密。
到了澳洲,趙家老兩口還未倒過時差,便覺得此番來澳洲和以往有著很大的不同,那就是他們的女兒薩莉變了。
起因很簡單:他們的洋女婿查理協助地方選舉,因為查理的華人妻子身份,政敵因此說事,攻訐他的團隊受到華人資助,為競選籌措資金--那麼大的一個酒莊,薩莉輕而易舉地買下來,生意又源源不斷地和中國做著,顯然是個大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