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靈手巧。”
“是啊。”冬晴也贊同地點了點頭,旋即輕嘆一聲,“唉,這可惜這樣的鞋子、衣裳,咱們卻隻能看看,不能穿。”
“哎,娘娘,不如咱們關上門,就在屋裏穿一回給奴婢們瞧瞧吧?”
雲惠也有些流連地端詳著旗袍和改良的花盆底鞋,想想二百多年後的民國,這旗裝就要演變成旗袍了。
“好,三元、四喜關上門,去門口守著,不許人進來啊。”雲惠走進了裏屋。
正是三月好韶華,踏青賞花的時節。廡廊底下新移了一叢迎春,小金鈴似的花朵兒迎風擺著,爛漫至極。院子西南角,架了一排花架子,爬滿了紫藤。遠遠地,一個淡紫色宮裝的窈窕身影出現在門口。
三元四喜先是一激靈,生怕是什麽別的宮娘娘過來串門兒,再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家果格格,這才鬆了一口氣。
“哎,你們一個個的怎麽在門外守著?額娘呢?”
“奴才給果格格請安,格格吉祥。”
“回格格,娘娘在屋裏試衣裳。”三元有些擔憂地朝裏屋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地對果兒回話道。
果兒背著手蹙了蹙眉,“試什麽衣裳呢?連我都不讓進?讓我進去看看。”
“這……”三元猶豫了。
“哎呀,都是女兒家,有什麽不能看的。”說著就將三元四喜一推,徑自走了進去,“額娘!額娘,快看看我帶誰回來了。”
話音剛落,果兒便瞠目結舌地站在了原地,隻見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身深藍緞子銀月滾邊的宮裝,不,確切地說是一件“瘦”宮裝,似乎是故意裁剪,不似尋常宮裝那般寬大肥闊,而是緊緊地包在身上,顯示出玲瓏曲線。緞子上用銀線繡著大朵大朵的白玉蘭,外頭卻是罩了一件窄袖中衣。再往下看,是一雙踮起了腳的花盆底鞋,鞋麵上繡著蝶舞翩躚。
再看穿這衣裳的人,瞧見她了,正滿臉緋紅的嗔怪道:“是果兒啊,你這孩子,進來怎麽也不讓三元他們通報一聲,就這麽冒冒失失地,嚇得額娘一跳。”說著有些局促地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她的確是突然想起做一身旗袍來穿穿,可也隻是想想,宮裏這麽多好綢緞、好料子,不去做幾身自己想看的衣裳實在是太可惜了。
可她也知道,這樣的衣裳在這個時候還是相當傷風敗俗的,斷然不能讓旁人瞧見了。所以她也隻是做來,並不打算穿。被冬晴她們一鼓動,自己也有些心癢癢了。雖然是穿了,可卻沒有打算讓果兒瞧見。讓女兒看見為娘的穿得如此妖嬈,到底還是有些不恰當的。
“嘖嘖嘖,呦呦,額娘,您這是……”果兒的眼裏看見的可不是“傷風敗俗”,而是一個風韻正濃的女子,穿得如此奇特,卻襯得姣好麵容更加秀麗溫婉。“女兒曉得了,額娘莫不是想穿來給皇阿瑪看吧?”
果兒對自己的推論洋洋得意。
雲惠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誰穿給他看?我自己個兒做著玩兒的。你可莫要出去亂說啊,到時候咱們娘兒倆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果兒晃了晃雲惠的胳膊,“行了,果兒知道。不會說出去的,額娘,你猜誰來了?”
“誰啊?”雲惠實在想不起來,果兒特意跑過來說的,會是誰,哥哥?二嫂?還是容若?
果兒故意賣了關子,“額娘,您還是先進去換身衣裳吧,我怕胤褆一會兒看見了,被您嚇著。”
“是胤褆回來了?”雲惠又驚又喜,這一年半的時間,胤褆都在西北跟著撫遠大將軍、鎮西大將軍征戰,連她這個做額娘的都很少見到。雖然當年她也是這樣想的,不求兒子當不當太子,隻要他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便好,可這個小子,偏偏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的。這下可好了,給他個報效朝廷的機會,還真抓著不放了。
一聽說兒子回來了,雲惠趕忙進了屋,換上妃子的宮裝。待她穿戴好,忙不疊出來時,胤褆已經站在了自己跟前。
“兒臣給額娘請安,祝額娘身體康健。”
雲惠心中大為想念,“快快過來,給額娘看看。”
男孩兒個子竄得快,經過南征北戰,在軍營中的洗禮,胤褆愈發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額娘。”再鐵血的男兒,在麵對自己的娘親,自己心儀的姑娘時,都是萬般的柔情。當然了,麵對自己從小就怕的姐姐,還是跟見了煞神似的。
“額娘,兒臣跟著撫遠大將軍在西北立了戰功了,皇阿瑪說要封賞兒臣。”
“好好。”雲惠欣慰地點點頭。
“額娘,兒臣跟皇阿瑪討了一個恩典,帶您出宮去納蘭家住幾天,順便去老家探探親。您不是總說在宮裏悶得慌嗎?這回可以出宮轉轉了。”
雲惠笑道:“想是想,可這宮裏……”她想了想,有些動容道,“不是還有你皇阿瑪嗎?額娘出去了,他不就……沒人玩兒了嗎?”
果兒頓時哭笑不得,“額娘,皇阿瑪可不缺人陪他玩兒,您瞧瞧,宜妃家的小九根本不是個省油的燈,成天跟那個老八在一起,論他捅婁子的功夫,可不比女兒弱;德嬪家的老四,看著悶不吱聲的,其實蔫兒精著呢。您就得了吧,皇阿瑪他才悶不了,他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