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燁磊都傻眼了:“不是吧力答柴,你用炮彈當灶膛使啊?”
力答柴道:“放心啦,這炮彈裏麵的火藥都被我挖出來了,裏麵是空的。”
即便如此,乍一看也是能讓人嚇一大跳。沒見過用炮彈撐鍋燒火用的。
力答柴說:“以前我們村落裏,就有一家人也是這麼做,他以為是失效的炮彈,就架了鍋生火,幸運的是,他出了屋子外邊去撿柴火,那顆炸彈正好燒火爆炸了,他的整個屋子被炸得粉碎,旁邊養的雞窩,連雞毛都被炸得沒了影。後來我們還經常拿這件事來取笑他。哦,今年他在城市外麵取了個老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回村裏了。”
說到這裏,力答柴好像挺懷念那個村民。自己苦笑著自言自語:“沒文化的人啊……”
除了我們買來的食材,力答柴的家珍,就是自己臨時圈養的泥鰍。
他在院子一側放了兩個大缸,大缸裏麵都是淤泥,淤泥裏麵則有不少泥鰍。他說,要做個烤泥鰍來款待我們。
我看到那兩個大缸,總是想起我們在老撾的石缸平原看到的石缸。
力答柴把泥鰍捉住後,大略破肚清洗,然後用竹簽子穿透,因為泥鰍很長,穿法就如山路十八彎,S形的,就這麼放到火上。
上麵是煮菜,灶台下是烤泥鰍,倒是一舉雙用。力答柴說:“我女兒哎咗最喜歡我烤泥鰍了,她很喜歡吃。”
所有的飯菜做好後,力答柴一家都是手抓,他們這裏普遍不使用筷子,除了去城市裏的飯店,裏麵配有調羹和叉子。
我們一群人坐在院子裏吃飯,因為天色尚早,不少村民路過,又陸陸續續的觀望。把我們看得很不自在,加上我們交流用的是漢語。有些人還故意跑來聽,似乎我們外來人講話對他們來說都像是一件新鮮事情。
吃飯的時候,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力答柴的父親吃東西時,不管是肉還是菜還是飯還是骨頭,他都沒有吐出來!尤其吃到比較硬的骨頭時,他一直在口中咀嚼許久,這才咽下去。
我好心提示他說:“力答柴,你跟叔叔說一下,今天的食物很豐盛,夠吃的,讓他別吃骨頭了。”
力答柴一怔,看著自己的父親,歎了口氣:“我父親這麼吃東西已經有幾十年了,改不了。”
老拓說:“有什麼原因能跟我們說說麼?”
力答柴看了一眼父親,還伸手幫他擦了擦嘴邊的米粒。這才道:“以前七十年代的時候,我父親才十歲不到,那時候正趕上打仗,所有人都在逃命,他的毛病,是逃難的時候留下來的哩。”
我們讓力答柴跟其父溝通一下,想希望從其父口中得知當年具體的情況。其父聽罷放下手中的菜葉,緘默良久,連連歎氣,忍不住老淚縱橫地說出了他在幾十年前的悲慘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