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台右側放著一台大彩電,背後是一套組合音響,居然寫著喜福牌,都是中國貨。
我們大感親切。
電視裏正在播放具有濃鬱越南特色的滑稽節目,風格頗像上海的滑稽戲,圍坐觀看的賓客們不時發出笑聲。與中國的大圓桌不同,婚宴使用長條形桌子,每張桌子圍坐六到八位位賓客,大約三十來桌。
在主台跟前放置了一張被子、墊子、一遝衣服、砍刀、鋤頭、鎬、一頭豬、還有一隻母雞。桌上另有不少香煙瓜子之類的貢品。
一個憨厚的中年人看到我們下車,很熱忱地過來接待:“於克海可嗨蒙,津梁哥特賴經?”
中年人的意思,語音直譯大概是這樣:‘見到你們很榮幸,路上是否順利’。
可我們麵麵相覷。大家對越語幾乎是一竅不通。
燁磊推了一把還在鼾聲大起的翻譯阮。翻譯阮揉著眼,從車裏鑽出來,想到了今天自己的工作,於是敷衍地跟接待人交流:“新照,新照!”
‘新照’語音是越南語裏你好的意思。
幾句溝通妥當,接待人笑容可掬地示意我們跟他走。
我們跟著領隊以及翻譯阮擠在一塊,湊成了一桌。臨時拚湊成‘娘家親戚’入席。
從布景看來,新郎家庭還算寬裕,而且冥婚氣氛不算凝重,或許冥婚在常人看來很是詭異和恐怖,不過親臨現場了,一切的恐懼都消除了。我們就像是平常趕喜事赴宴一樣。眾人臉上喜氣洋洋。
隻是到現在為止,我們都不知道娘家人到底長什麼樣。
之前的溝通也都是台長提前安排的。我們可以在冥婚進行拍攝,因此,我扛著相機四處拍攝,而蔓亦萱則在鏡頭流利地講解著現場的情況。
參加婚禮的人看到我們扛著拍攝機器,都以為我們是記者。
尤其小孩子對我們充滿了好奇,圍過來不少。
“新照新照!”我的助手燁磊學著翻譯阮的話強顏歡笑地欲討好這些小孩。小孩們咧著缺牙的嘴格格地笑,嘰裏呱啦地講著我們一頭霧水的話,不過他們很快不安分起來。
小孩就是小孩,光著腳丫皮膚黝黑衣服邋遢,但滿腦都是好奇,有小屁孩不時地東摸摸西擰擰我的拍攝器材,這可是昂貴的拍攝器材,助手燁磊隻好佯裝驅趕這些小孩。
沒想到一會兒,我們就被小孩子包圍了,他們跟土撥鼠似的貼上來,我的鏡頭上全是小孩的缺牙和流鼻涕的麵孔,我隻好停止了拍攝。
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少,大多穿著本地民族服裝,男子身著黑色長衫,下身是白色寬腰褲,頭纏紫巾,女子則多身穿白色圓領斜襟的短衫,下身穿黑裙或彩裙。與我想象的穿西服套裙皮鞋之類的打扮大相庭徑。
除了女記者蔓亦萱和女醫師離初晴麵貌姣好,我們幾個長相也普通,越南人跟我們都有幾分相似,隻要不說話,誰也不知道我們是中國來的。
這時候,我最期待的還是未出麵的新娘。
這個新娘會被打扮成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