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的大喪什麼時候辦？”
符離微笑，“隨時可以，剛才下麵的人通報，南桓王使者已經到了，洪蠻王晚上就可以到驛館。”
“嗯？”小皇帝奇怪道，“南桓王沒有親自到場？”
“是，來人是南桓祭祀玄應和君慎行八年前丟的那個兒子。”
“那小家夥找到了？”小皇帝驚訝道，“什麼時候的事？在哪裏找到的？”
“在皇都外百裏的錦繡鎮，前兩天找到的。”
小皇帝皺起眉，“怎麼會被劫到這裏？離南桓也太遠了。”
符離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就是南桓王自己的家事了，我們不好插手。”
“那孩子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
“名字叫君默，沉默的默。聽驛館小廝說，長得很漂亮。”
“哼，再漂亮能有九叔漂亮？”小皇帝不以為然，“九叔的娘親可是傾城姬啊！”
符離掩唇笑道，“真遺憾，攝政王還小的時候我去雲遊天下了，回來的時候小王爺都出生了。”
小皇帝想了想，突然發現，“這麼說起來，見過九叔小時候模樣的人現在都不在了啊，隻剩下連馨那個臭婆娘，切，浪費。”
“不知道，南桓王不在，那個小小的祭祀怎麼撐得住場麵。”符離笑道，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小皇帝擺擺手，“傳令下去，明天在臥龍閣舉行祭禮，頭七。”
“皇上，頭七早過了。”
“那算什麼頭七，除了寡人和淺思堂弟，一個守靈的都沒有，”小皇帝冷笑，“他們不是想在大喪時期趁機結盟嗎？想得到挺美，讓他們一個個的都去給九叔守靈！”
“我這就去讓他們擬旨，不過，為什麼要在臥龍閣開？”
小皇帝拍拍欄杆，“殿主難道不知臥龍點由來嗎？”
符離一愣，“當年我雲遊近二十年，回來後臥龍閣已拔地而起，並沒有人告訴我它的由來，難道這是仁帝陛下為攝政王所建？”
“差不多，是建給九叔娘親傾城姬的。你還記得她嗎？”
“怎麼會不記得，當年一曲龍神舞幾十年來無人能出其右。真希望能再見一次。”符離懷念地說道，“後來的十二公主……”
“不要提到她，”小皇帝麵色發青，“寡人不想聽到她的名字。”
符離見到小皇帝這個樣子，隻能輕輕歎息一聲，“陛下，她是你的姑姑。”
“寡人知道。”小皇帝緩過勁來，臉上再次恢複了正常。“但寡人還是不想再聽到她的名字，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是，陛下。”符離隻好住口，即使龍神殿殿主是僅次於皇帝的人物，但是尊卑有別，次一等就是次一等。
“對了，陛下，關於尋找新的龍神聖女一事，我有了新進展。”
“嗯？”小皇帝疑惑地看著符離，“每年的龍神聖女不都是由龍神殿自己決定的嗎？今年幹什麼要問寡人？”
“我希望陛下能夠下一道旨意，在天下尋找真正的龍神聖女。”符離那雙一直眯著的眼睛這下徹底睜開，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神殿內的九龍輪回鏡最近感應到了龍神聖女的出現，隻要找到她，懷瑾王朝必然可以繼續千秋萬代。”
“有什麼特征？”
“龍神聖女可以看到龍氣，容貌精致無雙。”
小皇帝笑道，“這些太過無形，有沒有具體一點的？”
“九龍輪回鏡中顯示，龍神聖女的背上有桃花。”
“這查起來可不方便。”
符離連忙道，“龍神聖女必須要找到，若是讓開國五王搶了先，那可就不妙了。”
“寡人知道了，你叫他們去擬旨吧。希望明年的龍神節可以看到真正的龍神聖女。”小皇帝不以為然道，“如果真讓那些家夥搶了先，寡人也無所謂。”
“陛下……”
小皇帝遠眺即將落下的夕陽，清秀的臉上揚起一絲難以描述的神情，染了紅色的淺棕色眼睛俯視著整個皇都，他揚起頭，高傲無比。
“隻要寡人不死，爾等，”他輕輕一笑，“終究是臣。”
那笑容裏所蘊含的自信與野心，足以吞噬整個懷瑾王朝。唯一一個看到這一幕的符離這樣覺得。
如果，玉雲縱還活著，就好了。
至少有人可以阻止眼前這個年輕的皇帝繼續發瘋。
雖然他覺得這種瘋對一個帝王而言，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