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低沉, 與耳畔也隻有咫尺之遙,說話時吐息拂落在額發上,有種燙人的灼熱。

江楚煙仰起頭來看他, 他卻像是有意捉弄她似的,微微側過臉去, 親昵地抵在了她的頰邊。

高/挺的鼻梁貼在她耳廓上,男子侵略性的氣息無孔不入地包圍了她。

江楚煙腰/肢微微發軟, 不由自主地向後仰身, 卻被身後環過的手臂攔住了, 或許是怕她跌落下去,那手臂反而越收越緊,將她困鎖在方寸之間,緊緊地貼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江楚煙手足俱軟,下意識地攀住了他的肩。

她聽見謝石笑了一聲,似有說不出的愉悅,叫了一聲“阿楚”,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邊:“哥哥想念阿楚, 日夜憂煎,不得不來。”

江楚煙微微一怔,混亂的腦中勉強分出一縷靈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

——他一定也知道, 她在此時此地見到他,一定想勸他回南邊去。

她眨了眨眼,鼻腔中驀然生出酸意來, 掛在他肩後的手捏緊了,又執拗地轉過頭來看他。

謝石這一次沒有躲,就靜靜地看著她,沉邃的眼眸裏泛出一縷不容錯識的溫柔。

江楚煙喃喃地道:“我也想念哥哥。”

謝石聽著她這樣的坦率,嘴角不由得勾起來,笑意裏卻又有些無奈了。

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說著這樣的話,無疑是在考驗他的自製力——偏偏他無論在旁人的事上有多麼鐵石心腸,到了這個小姑娘的麵前,都像是春冰見日似的,輕易就化得一毫不剩。

他視線太過灼熱,讓江楚煙心裏生出慌亂來,好像被什麼披了偽裝的凶獸盯住了,稍有不慎就要付出她不曾得知的代價。

她卻不舍得掙開這懷抱。

謝石聽她胡亂扯了個話題,低聲道:“我在京中,發現很多怪異的事……”

貼在他胸膛上的心跳卻像隻小鹿,慌亂地蹦來蹦去。

蹦得他原本還能控製住的情緒都繃緊了。

江楚煙被他視線所懾,口中還在說著自己都聽不懂的話,看著男人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驀然靠近過來。

額上陡然間微微一熱。

她怔了怔,才意識到那是什麼,臉上驀然間布滿了紅霞,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溫柔的軟熱卻沒有如她所想的一般離去,而是沿著眉心、眼角,緩緩地遊移而下,綴在她耳下。

她今日戴了一枚蓮子米大的真珠耳釘,滾燙的吐息撲在耳根,與赤金珠托後的涼意劃出鮮明的對比,讓她情不自禁地顫唞。

女孩兒難耐地側著頭,白/皙精巧的耳廓和頜線都暴露在年輕男子的眼底。

她沒有睜眼,也就看不到謝石深黯的眼眸,一改平日的靜水流深、沉不見底,而掀起滔天的巨浪。

宛如關在柙中的猛獸一朝掙開囚籠,又像是沉寂多時的凶獸終於張開猙獰的齒牙。

而他的動作卻始終是克製而輕柔的,感受到少女身形細微的戰栗之後,那雙箍在少女身後的鐵臂都重新調整了力道,一手攏住了她的肩。

那一點溫熱在耳邊停留了良久,到終於離開的時候,江楚煙混混沌沌地鬆了口氣,才察覺到鼻腔不知何時已經難以供應足夠的空氣,隻能張著口細細地喘熄。

結束了嗎?

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悵然若失,微微轉過頭,腦後卻托上來一隻手掌。

她睜了眼,注意力就瞬息間被正上方那雙深黯的眼瞳攫住,昏沉沉陷入另一場迷境裏去——

因為呼吸急迫而張開的唇/瓣被人溫柔地噙/住了。

來不及縮回的舌尖沁開一點酥/麻,似乎被人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她在蒙昧的思緒裏生出一點委屈,然而這委屈也沒有得以持續,就很快像所有念頭一樣茫茫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