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住著?說好了我們的婚事是父皇所定,迫於形勢不得不不成親,一年後我自然會想辦法廢了你。如今一年還未滿,你早已等不及了是不是?」

「你……」說了一個字似乎就說不下去,蕭千清側過頭去,平復了呼吸,「皇兄還病著,算我什麼都沒說。」

愣愣聽蕭千清發火,淩蒼蒼突然「哧」一聲笑了出來,在那雙淺黛的眼睛瞪過來之前,她連忙擺手:「沒,沒,我沒什麼……我隻是沒想到你發起火來是這個樣子的……」

笑過了,她停下來,開口說:「我喜歡你,蕭千清。」看著一臉彆扭卻依然守在床前的人,她微笑,「在我心裡,你也很重要,或許並不比蕭大哥差多少……」她頓了頓,清咳,「不過,如果你敢爬上我的床,我一定會把你踹下去。」

走進來的太醫對聽到的話充耳不聞,身為內廷官員的他無比明白,在宮裡當差最重要的就是裝傻啊裝傻,不然就會腦袋搬家。

於是就在德清帝陛下不住往他脖頸上溜躂的目光威壓中,他保持著神色不變完成了診斷的過程,躬身說:「皇上和皇後娘娘請放心,王爺隻是連日操勞,氣血虧損,以致暈倒,相信不久就會醒轉。」接著,他迅速地撇清了自己的關係,「至於此後調理,王爺的醫術本就超群,卑職不敢獻醜,還是等王爺醒後自行安排吧。」

就像響應他的話一樣,床上的蕭煥輕咳了一聲,長睫微動,淩蒼蒼立刻撲上去握住他的手:「蕭大哥,你怎麼樣了?」

緩緩睜開眼睛,蕭煥衝她輕笑了笑:「沒關係……不要擔心。」

剛才蕭千清那麼著急,真等蕭煥醒了,他反倒沒過去,隻是淡哼了聲,一手指住收拾好了藥箱正準備伺機開溜的太醫:「你,留下來把皇兄說的藥方記下來,拿去抓藥,出了差錯我砍了你腦袋!」

太醫一臉平靜地躬身:「臣遵旨。」

蕭千清甩袖出去,太醫暗暗歎了口氣,認命坐下,下午的魚怕是釣不成了——至於麵前那一對大伯和弟媳疑似通姦的動作和表情,他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到。

床前,輕握著蕭煥冰涼的手,淩蒼蒼抬頭衝他笑笑:「你啊,到什麼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輕輕衝她笑著,蕭煥不語,隻是深黑明亮的重瞳靜靜看向她,有微微的寵溺洩露。

他等了她一年,不斷上書請求去巡邊,也不過是因為忍受不住日日看到她,卻硬要裝作視而不見,如今他滿麵風塵,半身煙雨,終於快要熬到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抱她的那一刻,卻先洩了底氣。

「蒼蒼……」喚出這個熟練到連夢中都不會忘記的名字,他唯有輕笑。

在他呼喚的同時,一道紅色的身影早就撲上來,輕車熟路地找到他的薄唇吻住。

照例是吻到他輕喘著才肯鬆開,看著他染上淡淡紅暈的臉頰,淩蒼蒼一笑:「蕭大哥,我愛你,不管我們是什麼身份,無論我們需要再經過多少事,都是一樣。」

陽光曬在眼瞼上,唇齒間彷彿還留著他口中微苦的芬芳,淩蒼蒼按住額頭睜開眼睛,觸目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養心殿的陳設,她先鬆了口氣:終於回來了。

撓著頭坐起來,身旁的被褥空著,睡在那裡的人早就起了床,但是鬆鬆的被褥卻被細心裹在她身側,於是寬大的床一點都不顯得冷。

門口吱呀一聲,淡青的身影慢慢走進來,看到她坐著,就輕笑了笑:「蒼蒼。」

門外又隱約傳來馮五福和嬌妍鬥嘴的聲音,清晨的光線中,她舔舔嘴唇,衝他笑:「嗯,做了個好夢。」

蕭煥也隻是笑,明亮的深瞳中一片寵溺:「是麼?這就好。」

門口又擠進來一個小小的人,小邪沖這邊做著鬼臉:「娘又睡懶覺,羞羞!」她身後露出另外兩個蘿蔔頭探頭探腦的身影。